国一日记#240310(转角的路)。

过去的八个月里,我去了七趟日本。如此高密度的往返旅行,继而让许多在日本结实的(或当地或旅游的)朋友,都以为我在京都早已置办了什么家业。总之,说什么都很难相信我只是如此专注的点对点的单纯旅行。
也正因这般频繁的北京和京都间的异国切换,再加上去到那边大概率的只下榻同一家宾馆,前前后后终于还是让我也莫名的生成了一种与其他旅客不大相同的错觉。自己于京都的目的和定位越来越模糊,既不是当地居民,也不是一年半载才来游玩的外来游客,既不是确定留学的新生,也不是在这里工作的打工人…… 往高大上说,我做着和梁朝伟去喂鸽子一样的潇洒之事,往难听的讲,我就是在将自己有限的财产无度挥霍。
我一直在寻找什么吧?每次出发前、旅途中、以及结束后,我都会在或黎明前或深夜里的静谧中独自思考。想以自问自答的研考方式,把不知藏在心底何处的答案和动机早早翻出。
我在寻找这个世界上适合自己的地方吗?还是只是想寻找一处逃避记忆的避风港?亦或者是我尚且对自己的人生还不肯罢休和妥协,想要驱动自己试图开辟那柳暗花明又一春…… 诸如此类的准答案们慢慢被自己全盘托出,反倒让万千思绪更近繁复。
不过,我想,其实人生很多事情在真正执行前,都不一定拥有着极其完美的安排与计划。那些好像全全按照剧本进行的人生,似乎只有报刊书本或者虚构的影视剧中才会显现。而我们 —— 绝大多数人 —— 在更多的节点选择上,只有一半的准备外加一半的硬着头皮便使得我们继续向前推进。是美妙的田野,还是广阔的平川,亦或者是放飞的海洋,也有可能是堕落的深渊…… 在出现之前,谁人也不敢肯定稍倾后的画面答案。
那么,因此就选择不再前进可好?如此这般类似妥协的思想,时常在我的脑海翻腾。第一次发生在我辞掉旱涝保丰收的事业编铁饭碗,第二次发生在我从外企远走高飞,第三次出现在极其稳定的北马公司,第四次则是至少还能挣口饭钱且也还有一丢丢成就感的跑步相关机构…… 可是,在跑步、写作、乃至摄影方面都十分有坚持与定性的我,却在工作上表现的极不安稳。换作另一个角度来说,便是始终认为彼时眼前的环境,并非是我心底确定追求的地方。
这种好高骛远的心理,其实是极不健康的。而长久这样眼高手低的人,大多只有两个结局。有能力的人确实会越爬越高,没有本事的人只会跌落谷底,再也翻不过身来。于是,大概率是接近后者的我,在不稳定的切换作祟下,变得更加怀疑自己,外加上疫情带给人的末日感,让我终于名正言顺的开始破罐子破摔。
我想,也正是破罐子摔到了一定程度,才激发了我最后的这个选择吧。甚至,我好似已经把自己推上了一个拥有无数扑朔迷离的岔口的山间小道。
我不知道一直走下去会是死胡同,还是峭壁悬崖。但这存在无数「转角的路」,又在某种程度上,让我对自己未来的人生重拾起了些许信心和勇气。下一个转角过后,会是怎样的风景、又会遇到怎样的人、以及会有怎样意想不到的或好或坏的事情在等着我?…… 种种这些,已经不在让我恐惧,而是让我开始在忐忑中渐渐兴奋起来。
—— 而这种兴奋,恰恰正是我的下半生,最迫切需要的人生动力。
わくわくするといったところでしょ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