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影子的人。

无所谓是礼拜六,清早时分的我再一次借助着闹钟的引力,从沉睡的梦境中抽离出来。我一面揉着惺忪的双眼,一面够着摸索欲要关上吵闹的手机铃声,待等漆黑的房间重回平静,我才意识到,自己终于时隔近俩月才重新迎来了这个完整的周末。

没有了上班儿的倒计时困扰,清咖也会倍加回甘。我望着黑漆漆的窗外,抿着一口口咖啡,冰凉的咖啡穿过味蕾咽喉直入肠胃,大脑神经科值班儿的瞌睡员工便像是被浇了一桶凉水一样跳了起来,浑身上下顿时精神抖擞。

零下十二度啊。我瞅着手机皱着眉头,就好像一场明知道躲不过去的考试必须硬着头皮奔赴考场一样,翻找选择着出门衣裳。不同于过往的几日清早,今天要完成更长距离的奔跑,耐久和保温都要兼顾到。一来不能过于单薄轻便,寒冷在拉垮着体温的同时会大量消耗起身体能量;二来不能焐得太过温暖严实,随着里程和汗水的叠加积累会使上下全身都不自在。至于说脸怎么办,这始终是我冬季的晨跑大难题。算了,不要脸……

不多一会儿,我便出现在了熟悉又陌生的四环辅路上。可能是周末大早的缘故,亦或是寒冷的缘由,总之辅路上终不见他人身影,零零散散的汽车在主路上一辆辆飞驰而过,吹打在脸颊上的风也因它们的断断续续,此起彼伏。我一个人朝着西北方向独自前行,耳机中传来的是交通广播电台的多人欢响。一时间,向前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换作盛夏清晨,我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垂头丧气的。一面是被刺骨的寒风频频侵扰,一面是僵硬的肌肉还未能在冰冷的路面上热动起来,再加持以周遭的路人寥寥无几,甚至平日里危险擦身而过于我的机车都不知到了哪儿去。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前进的动能和理由。

就在此时。旭日开始东升,前方辅路的光秃树木鳞次栉比。枯燥的柏油路上,不再只是坑坑洼洼和零星孤单的碎石子,一个律动的身影顺着我的脚下,向斜前方铺展开来,并随着朝阳光照的逐步加强,愈加清晰,和路面形成鲜明的强烈对比。

我迈出左腿,它同时踏出左步;我挥动着双臂,它也随即摆起臂弯。这看来颇为废话的场景置于那寂寥奔跑的眼前时,便成为了神奇的一幕。赛道上,平白无故多了一位和我步调一致的跑者,我快,它则快,我转弯,它亦会拐弯。紧追不舍。

身旁一侧的颗颗树木也不甘寂寞加入了进来。于是,这个本来寥寥的清晨辅路,无故多了两位同样配速的跑者,并驾齐驱,亦增添了无数围观的“群众”,笔笔直直欢呼助阵。在如此这般无声的鼓舞和竞争下,我追逐着影子大步向前,风声由冷漠变为欢愉,身体从生硬换向柔软。在这个岁末寒冬之下,我决心开启再次救赎的人生旅程。

( 今天的歌,一个来自日本的二人音乐组合,

Paris Match,《Saturday(20th Anniversary Vintage)》,

喜欢的City Pop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