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第二天。

走。我想这是在丽江每个人每天只能做的唯一事情。

8点被不知道我休息的同事电话唤醒,眨么眨么双眼便没有一丝疲惫感的起来,这就是年假自然醒的魔力吧。

走街串巷,不再掏出手机导航指引,熟悉的路少走,陌生的路多去。几个小时下来,脑子里就生成了国一版古镇地图。
早上的丽江大不如下午晚上般喧哗,所以尽早出门还是福利颇多的。雪后的丽江,屋顶上房檐间都盖着随时准备被太阳的能量带走的薄薄的雪,树上树枝间倘若一阵小风吹过,路过的行人便会不走运的接受第二次雨夹雪的洗礼。我看着前方不远一棵大树在风的助力下不断恶搞着路过的小姑娘,女孩儿们唧唧喳喳我心里一阵暗喜,但紧接着我头上的树也被一阵风助攻得分了…
每次路过手鼓店我都会驻足倾听,有节奏的敲击声净化着街道上其他商业化店铺带来的浮华喧噪。特别是女孩儿开的手鼓店,我都会驻足更久,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若不买上一张原创CD或是做出个买手鼓的样子,开手鼓店的小伙子便会停止敲击与你对视。有一家手鼓店,我在来回穿行的两个钟头路过了三次,店家是个二十锒铛岁看起来不象云南本地人的女孩儿。我每次路过驻足倾听她便先是抬头看我一眼送上一枚微笑再继续跟着节拍敲击,那种好像在说“你好,欢迎”的感觉让人倍感亲切。

早上出来的任务还是有的,找到麦当劳花上一杯比外面小店便宜好几倍价钱的奢华拿铁便开始向前一天看到的明信片店前行。实话讲,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写明信片,一是出行太少没有机会,二是写字太烂好似乌龟爬行。但是字不好看和寄明信片没有任何阶级冲突,一个只是过程的附加属性,而另一个则是一种对旅行的分享。
晚上,在客栈补过一小觉的我又走去了酒吧颇多的五一街。走进嘈杂躁动的水泊梁山,坐进不知名的小店听上一曲梦一场,再然后我找到了小说里提到的五一公社。坐下,点上一杯梅子酒,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被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搭讪攀谈。“兄弟,我女朋友不怎么能喝,我一人却要了一扎两斤的梅子酒,一起坐坐吧。”刚开始婉言拒绝但最终还是坐在了一起听起了音乐。他俩都是来自四川,男的来自成都,女孩儿来自重庆。这是祖国大地最让我敏感的地方,女孩儿问我有没去过那座雾都,我回答过去两年的所有可以休息的时光我都放在了山城重庆。男的见我说话语气变的沉重便举起杯来,“这里的人不是寻找故事就是怀揣故事而来,兄弟,我们干杯。”
走出公社已是十点过半,但我还是走去了昨天的大冰小屋。事实证明这次选择是正确的,因为代班三哥隔天便要出门上海办事,小屋就要在我离开丽江之前暂停关闭了。与三哥攀谈,与新的一批慕名而来的旅客聊天。有河南洛阳的银行职员,更有山东淄博的人民公安。这种天南地北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感觉也许只有在丽江才会觉得更加有意思吧。
三哥先是讲了一对情侣相继离去的故事,而后附上一首冬不拉的民谣。我闭上双眼,叹惋与羡慕情侣对爱的执着。“现代的年轻人,对爱太过聪明了。”三哥如是说。
时过零点,小屋的人渐渐离去,我为了不留遗憾买下一张CD请三哥签名附赠。三哥送上了几句诗,看着我。“老弟,听老哥一句话,即便有些事与你不在一个阶层,但对它们充分了解后,也是能救你于患难的。”
远离车站的街头,一颗皮球非要弃我而去,可你的笑容让我投降。落雪的季节,勇敢的松开手,明日再拥抱。
—— 羌族人,是会观相的。

「丽江第二天,写在第三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