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记#250422(遗失心流)。

春天最后一个节气、「谷雨」过后的头个清早,已经从 8 层走到楼下的我,方才察觉到两耳空空、忘记戴了耳机。时间尚可,腿也尚有爬楼力气,然而我却索性就这样开始了简单的热身、继而开启了手表,一如往常的慢跑朝去鸭川方向。
没有耳机作伴,失去了晨间在耳边碎碎念道日语的 podcast 老师,在相对安静的清早,还有工作意义的感官几乎只剩下了眼睛。可是,双眸却死死的盯着前方,失去了往常左顾右盼的灵动。与此同时,两腿仅凭借往常肌肉记忆似的继续前进。
整个人犹如一块行尸走肉,在路人眼中或许是朝气蓬勃的晨练者,自己仅存的意识里已然困顿、死去。
如此这般状态,大抵持续到了鸭川三角洲附近。太阳早早的离开地平线,逐渐向中天攀升,绕过薄雾的朝阳也躲过了帽檐的遮挡,闯进唯独尚在工作的视野。其他的感官开始被逐一激活,川流不息的溪水之声、晨露搅拌草木所发出的泥土之气…… 它们好像在用复杂的大自然公式变成某种同时刺激所有感官的香水,涌入我的身体,拼命的想要拯救已然濒死的身躯。
未果?有用?
我站驻在鸭川三角洲畔,屏气凝神,深呼吸了几口长气,继而睁开双眼,折返朝向家的方向开启回程。
啊?那里真的是我的家吗?家中既无她人等待,也无正儿八经锅碗瓢盆似的生活气息。似乎只是我用来苟且生命、恢复残喘的栖息之所。除此之外,乃至整座名为京都的城市,似乎都把我作为了局外人。亦或者说是我把自己作为了局外人。
一年过后,本来为自己打造的留日舒适圈被自己彻底冰消瓦解,若不是改为上午课堂,进而可以将整个下午消耗在自习室里,我甚至不知该将这副躯体置于何处。
学习也好、之后的外食也好、随后的独自饮酒醉,全都是在以度过这一天剩余时光为目的在循规蹈矩的进行。去年此时那下课后看向夕阳鼓起的重生信念与勇气,不知随着什么飘向了何方。
我不会十指弹钢琴,更不懂得如何才能睿智的表达爱意。
赴汤蹈火的输出,却时不时惹来自我的极度懊悔和不已难过。进而失去了本来的光亮。
可是她,一定是因为喜欢我本来的光亮,才会和我在一起。
一经想到这里,恐惧便随风而来,涌遍全身上下。
一上午课的过程中,全程的胡言乱语、各种走神,下课后只想将思绪总结成文字放在这里。
我迫切的需要重新提振起来。
然而,道理全懂,感官却又渐渐失去了能动的方向。
究竟什么可以吸纳走我这一段时间的惶惶与不安。
我想向鸭川求解,也想向汉江求助,又或者大海得以解答。
然而,向“水”所求的我,失去的是曾经那贯穿全身的心流。
……
……
至少在心流之外,请不要再痛失其他。
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