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记#0116(详细的地图找不到地方)。

一样的无风,一样的零下十度极寒冰冷。只不过今早不用在黑夜中出发,可以在太阳下起舞漫跑。

跑过高耸的树林间隙,离开地平线的旭日透过一颗颗树木,形成了既有间断又能连贯起来的朝阳剪影。

眼睛在这般迷幻的黑白交接中,恍入大自然的时光穿梭装置中,止不住的思考。

万千心绪由此不宁的从心底升起,冲破大脑的牢笼,直至剥离到体外,随呼吸的哈气,一齐蒸发在冷空气中。

这些思绪里,有对近来工作的琢磨,有对自己不思进取的责备,有感情上的嘀咕,亦有未来大段人生的迷茫。 —— 总之,充满了「不说委屈说了又矫情的思绪」。

自己以外,是对 Ta 人的回忆。有她的闪瞬时刻,有与过往同事的工作时间,还有对已故亲人的哀思。

可是,一经想起逝去的大爷和姥爷,我的心情就又无比芜杂起来。因为我至今都未能像写小叔和其他身边人一样,把他们的故事变成文字,变成一种切实的回忆记录。

然而。即便是在我童年时光里从未缺席的姥爷,即便直至他离开已经半个多月,我仍然无法聚拢起回忆中的琐碎,继而汇集成事。

那些发生在二三十年前的记忆,明明还很清晰的存留在脑海之中,甚而连彼时的情景和话语都清晰依旧。可不知怎的,当我想把它们暂时从存档中抽取拿来组织语言时,便一下变得混乱不堪,好似瞬时支离破碎。

这感觉就好像,在一整张极其详细的地图上,寻找一个大的目标。这让我变得手忙脚乱,反倒不知先从何处下手。

在姥爷离开的那天,记得自己写过大抵这样的文字:我想姥爷的离开,一定会对我产生些什么,肯定会对我影响些什么。

此话果真不假。那之后的博客,我似乎都进入到了一个“提笔忘字”的状态中 —— 迷失在了详细的地图里,找不到想要的地方。

过去的事情,全都被一堵厚厚大墙暂时格挡。刚刚发生的事情,好像在双手伏案时,被临时拽去了另一个方向。空洞的不知如何是好,仿佛站在根本不需要接机的候客大厅。唯剩下呆滞的看着“时光”被切实的接走。

前天,和姑姑的一次闲聊对话里,提到了春节前去(老张家的)长辈家拜年的事情。我没过脑子的问道,大爷家什么时候去?姑姑看我一愣,而我却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大爷都“离开”一个月了,却在我的思想里,又活了起来……

同样的错觉,似乎也发生在姥爷“身上”。过去几年见姥爷姥姥次数并不多的我,在童年记忆频繁出现的他离开人世的情境下,在现实里,似乎还活着。

那么那处还未来得及刻字的墓碑,到底存放了什么。

那么我的那些乐观的过往,又存放在了哪里。

难道我就这样过完这一生?

在这详细的地图里,迷失的过完这一生。

( 国一首歌,《蝴蝶》,王菲。 )

( “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