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0727(七月底的雨总让我悲伤)。

因为七月员工大会(team meeting)的缘故,在已经凌晨起来去跑步的周二 VM 次日今早,我再一次的不到三点就爬了起来。

待等摘下耳塞重新接纳自然声响,彼时窗外的雨声一下儿就涌入了耳际。敏感的神经一时被拉响了红色警报,“当下这会儿的雨势,绝对不能称之为‘小’。”

不过幸运的是,待等我收拾好一切走出门外准备迎接雨战时,昏黑的室外只剩下滴滴作响的毛雨之势了。唯剩热身时踩出的啪啪水声,提醒着我过去的几个小时是多么的暴雨如注。

然而,接下来的一路,亦是如此。乌云遮月,仅剩路灯点亮前方的四环辅路上,出乎意料的全程充满不堪泥泞。一个个靠边儿的雨水篦子(雨水井),被冲刷过来的厚重树叶儿堆积如丘。待等跑至四元桥下时,眼前的场景更是瞠目结舌。过往,只有偏僻小桥之下才会发生的“积水误车(发动机)”,竟然频繁出现。一辆两辆三四辆,不同的位置,一样的“搁浅”,在救援拖车来到之前,只得让司机师傅(车主)抽起闷烟,袖手旁观。

今天是 727,和记忆中那京城的“七二幺”特大暴雨,日期极度吻合。从这点儿上来看,似乎气候倒是没有受到全球变暖的影响了……

……

不过,于七月底的大雨,给予我最为深刻印象的,远不是上述那场我已经长大成人的京城暴雨。而是,在我刚满十二周岁不久,千禧年前的“小升初”暑假的一个七月夜晚。 —— 那年七月三十日,爷爷心梗离世的深夜,同样大雨倾盆。

转眼过去,一晃已经二十三年。甚而再有三百来天,就将过去整整两个生肖轮回。一个是方才十二刚刚迎来自我认知的青少年岁;另一个则是已然三十过五,几乎即将告别热血青春。但如果说,这蕴含着无比(正负)能量的“岁月”,究竟对谁人的冲击最大。想必还是那位与我朝夕相处的亲人,我的奶奶。她从六十有一,一晃变到了如今八十有四的耋年老人。

犹然记得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奶奶守着我焦急的待在楼上,从阳台看到空空如也的救护车离去时的场景。我的心里疑惑着爷爷是否已经在楼下的家中得救,奶奶则是双手搭在我的两肩上,沉默不语。这个场景在许多年后,我才回味明白。那时心知肚明的奶奶,是多么的无比强大。她深知,这个家,以及这个自己老伴儿疼爱的独孙,此时都需要她。

那之后,本来就在爷爷奶奶跟前儿长大的我,更有了陪伴奶奶一起“相依为命”的理由。一年两年三四年,在她眼底下,我迈入初中校园,然后高中、大学,继而走入社会,走南闯北出差走遍全国各地。她老看着我为了第一份异地恋感情,而在京渝之间往复穿梭;也见证了我的婚姻,从甜蜜走向疏离没落。我的开心与悲伤,除去自己刻意流露在照片和文字上面以外,全部被她“尽收眼底”。  —— 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如此深厚感情的“爷孙俩”?我不知道,反正我和奶奶肯定是其中之一。

……

这天,我看了网上颇为流行的一个有关“二舅”的视频。里面提到一句话,我很有感触。

“中国人老说生老病死,生死之间何苦还要隔上个‘老病’呢?这可不是上天的不仁,不然我们每个人都在七八十岁,却还康健立壮之年去世,那对这个世界该有多么的留念呢?那不是更加的痛苦吗?”

……

迈入八十门槛儿的奶奶,最近两年多来的身体,确实在我及其他家人的眼中,以肉眼可见的感知在急剧下滑。

一些琐碎的日常事情,开始记不住了;陪伴身边儿三十多年的孙子,突然换了个背心儿跑步回来,愣是一眼没认出来;电视剧反复的看,却总和“之初”一样美好……等等细枝末节,都在一定程度上印证着岁月在身体上的吞噬流逝。

工作之余,我还在给奶奶用“一洗黑”定期染发;把她老的脚丫子架在我的腿上,为其修剪指甲;陪她看那些我都能背下台词了的电视剧和老电影;和她一起竞猜综艺节目中的游戏谜题……每天入睡前道上一句“晚安”,每天跑步回来在小广场喊上一句“我回来了”。 —— 我想用更多办法,让她愉快舒心,让她“长命百岁”。

……

七月底的雨,还请少下一些吧。

( 国一日一歌,《明日晴れるかな (明天会放晴吗)》,桑田佳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