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八号的这日清早,我又在四点钟左右便睁开了双眼。喝掉冰箱里珍藏了(几乎)整整一年的将要于今日过期的罐装咖啡,拉伸放松全身那因昨日长距离产生些许酸痛的肌肉,尽可能的还是早早出门儿。今天是高考第二天,我当然不可能是去赶赴考场,也更不可能有已经达到高考年龄的孩子。我只是去开始新一天的晨跑,日复一日,今天是第三百六十五天。
相比于昨天完成「年岁距离仪式」中的感慨过程,今早的我则表现得异常无奇平淡。回归往常路线的清晨,穿过熟悉的马路与街道,跑进更熟悉的公园里,就好像从一个家换到了另一个家中。
厚厚的高云之下,伴以阵阵凉爽的清风。没有太阳捣乱和更低的温度,似乎在旁敲侧击着我昨日的“提前行动”,或许有些草率。而我彼时的心里则是在感叹着眼前如此的场景,犹如盛夏时分远行去了札幌北海道。
“好像就这么一直跑下去啊!” 这般心理继昨天之后又一次浮出脑海。不同的是,昨日是想在 35 km 的基础之上,直接干到全程距离。而今早则是单纯的就想这么一直跑下去,跑到太阳升至中天,跑到云团褪去,跑到口干舌燥,跑到黄昏归来,甚至用跑着的方式度过出生的这同一天……
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不光体现在今早和昨日,也展现在过去的三百六十三天。亦或者说,从去年这天伊始,我在心底就早已打好了艰苦卓绝持久战的准备。“张国一,你不是老拿天天的跑步搪塞和拒绝社交吗?你牛逼就连续不间断的跑它一整年,风雨无阻的晨跑,用事实说话。”
Tada~ 我还真就做到了。无论是暴雨如注到须要拿手像雨刷器一样来回胡噜掉脸上的水,还是大雪纷飞至犹如冬奥滑冰,再或是迎面而来凛冽寒风到无法喘气……我都一一的正面与之完成了胜利对决。
说好的必须是「晨跑」,在新工作和家中有事的情况下,甚至变成了睡醒后的凌晨夜跑。从伸手不见五指的家门口,跑到唯有路灯点缀的空旷街道,再配以极低的体感温度,一边骂着脏话一边吐纳哈气奔跑。
似乎,在这一整个过程里,去年折磨了我好几个月的腿伤,都选择了俯首称臣,彻底妥协了。
在身体和意识的主动调整下,再辅以对其更加精心的照料。双腿乃至四肢(?),在即便跑步训练效率并不科学的前提下,也竟然以静默的方式保持着循序渐进的成长。它们虽没有诸如间歇、更长距离等等专业有效的针对练习,但是却注入了一种莫名的意志属性。慢慢的,不断涌注的意志,终于融入了生活的血液里,进而将跑步从爱好中剥离开来,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如睡觉,似进食。
与此同时,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它让我愈发明白与了解自己对“坚持”的定义和理解。那便是,自己在喜欢、热爱或者发自内心的单纯想要达到时,便能以绝对坚持的方式,达成目标。这种决定力,慢慢感染到了博客写作,开始触动了摄影,以及工作生活中的一些“以我乐意为前提”的琐碎细节中。 —— “我可以做到这件事,只要我选择开始接受和热爱它。”
……
但实际上,所有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吗?完全不。
我可以左右自己的作息、乃至身体,去完成不间断的一年晨跑;我可以挤出若干时间,去完成日复一日的博客写作; 我甚至可以准备好几个大小不一的塑料袋儿,为了保护好每天连续拍照的小相机。
—— 但这些,统统都是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的事情想要坚持下来,就是很简单啊!
在这些自己认为颇有价值的“坚持”下,我反而逐步的背离了与外界的联系。在增长了脚力、写作力、摄影力的同时,大大减弱了社交力、交往力……后者们统统成为了自己坚持下的牺牲品。
值得吗?在官方机器的消息远远大于人为短讯祝福的这天,我必须坚定自己的选择。
答案是,我认为值得。我觉得这样才是我,才是国一。
…
…
( 国一日一歌,《叱咤红人》,陈小春。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