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新年的第一天一样,我也十分热衷于迎接每个月份的头一天。不知怎的,就好像先人们定下的这个时间法则,对于我而言存在着某种法力。让我可以将上一年的苦痛忧愁留在过往,亦可帮我把前一个月的遗憾重新放上执行的桌台。总之,新的一年、新的一月,仿佛是大小不一的重启按键,给予我再多一回的“Play Again”。
但同样的,对于已经习惯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跑步的我来说,每每年历月历的翻新,也给我带来了他人眼中完全莫须有的烦恼。苦苦经营一年的跑量总里程,在 1 月 1 日零时那刻再度清零,好不容易奋勇向前堆出的月平均配速,也在次月到来时回归白纸。这感觉就好像出租车“的哥”师傅在每个月头几天睁开眼儿就会想到的“份儿钱”,也好像苦心经营的爱情果实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季风而人去楼空……我大抵如此想到。
所以,当有些人时不时就会出现所谓的“跑者蓝调”而不想不愿跑步时,我从来都不会惊讶。因为,即便在别人眼中,跑步已成我身体一部分的自己,在新年伊始、每月之初,同样还是会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悄然声息的萌生些许“跑者蓝调”新芽。进而向连续不间断的纪录,默默的发出危险挑战。
但是,正如您所见。我在没有伤病困扰的情况下,「一次蓝调都未奏响」。
暴雨如注时,我硬着头皮踏水前行;狂风呼啸时,我摆动着冻僵的双手骂着脏话继续前进。家里临时有事儿或出差航班不等人时,我就极早出发;六七点就需要到岗的新工作,我甚至可以在黑夜里将“晨跑”进行……虽然跑得完全谈不上快,也没依托什么科学训练办法,但在绝大部分人眼中,我似乎拥有着钢铁般的跑步意志。
可实际上,我也怂,我也需要各种心理建设。
看着窗外势不见止的雨水,面对着让我龇牙咧嘴的凛冽寒风,被事情和工作逼得更早起的困顿身躯,以及每年每月清零的账面儿成果……无一不让我差点儿就挥动起攥在手里许久的木棒,敲起每个跑者都有的同款退堂鼓。
不过从结果回看,我确实也继续坚持下来了。
连续的纪录,伴随着日出日落一天天的累加。一个月全勤,两个月全勤,进而白天、半年,乃至更长更久。别人经常问我“你这么如此坚持到底为何”,我总是打趣的回答“没事儿干了所以坚持跑跑”。但其实,我只是想知道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坚持下,到底能将维度延伸多远,并且在「这般坚持」下,我又分别能得到和失去些什么。
这听起来很无聊吧?我也这么觉得。
特别是在家人和大部分人都无法理解我这种坚持能换来什么并向我提出灵魂拷问时,我就会涌起一股既委委屈屈又没有什么有力证据反驳的情愫。或许这股坚持放在学习上,能够换来金钱和赏识,放在厨艺上,能烹调出给他人的一桌美味佳肴,亦或者放在健身房都能练出一身让 Ta 人羡慕的腱子肉……等等等等,似乎放在一股脑儿能想出的任何地方,都远强于当下的傻跑无用功。
那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也许待等我彻底想明白之时,也就不再坚持了吧。
……
在年初和月初跑者蓝调时候,我会重温几页村上春树那被公众号说烂了的跑步书。
但是“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也和我心底的答案,差不太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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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一日一歌,《朝》,GONTIT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