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脑袋努力挣扎着,寻求摆脱枕头的束缚。
片刻后,在闹铃的帮助下,我醒了。
准确的说,是睁开了双眼。
…
并未彻底清醒的我,抬起双手,不干不净地揉着眼皮。
闹铃声,愈来愈大。
在进入高潮前,敏捷的右手瞬时KO了它今天的生命。
谁都做过杀手,男人亦是如此,甚至每天会杀死千百万生命。
右手,收了回来,和左手并在一起做了个甘洗脸动作。
嗯,我醒了。
头不转,眼睛尽力向右瞥,边看闹钟的同时,大脑开始计算着睡眠的时间。
唉,周末无规律的夜,总会送走周日晚上的眠。
昨晚,又失眠了。
双脚转向床边,脚丫子像探路者一样寻找着人字拖。
然后,起身。
左手挠着头,右手轻轻的扶着墙,双脚踏着人字拖缓慢的前行。
周一的我,总是如此憔悴。
走到卫生间,不情愿的照着镜子,皱皱眉头,咧了咧嘴,
嗯,是本人。
不想多瞧黑眼袋第二次的我,低下脑袋,
单手拧开龙头,双手盛满水一并扣在脸上。
抬起头,看看镜子里正相反的自己,还是湿润时更健康。
接着,洗面奶也好,牙膏也罢,敏捷的双手按顺序地KO了它们今天的生命。
在这一切繁杂但不可逃避的工序之后,
我走回屋,拿了本杂志,又走回了卫生间,静静地坐了下来。
在经过一刻钟的思考后,站起身,冲水,离开这儿。
…
穿戴整齐后,单手拨开纱窗,另一只伸了出去,
“嗯,虽然很潮,但没有雨。”心里絮叨着。
转身,回手儿关上了窗,两眼凝视在它的身上。
精细做工的剑柄,名刀的复刻,柄端依稀可见武士家族的族徽。
玻璃纤维构成的骨架柔韧性极佳,即便遇到强风,也伸缩自如。
由上向下的黑。
如果有三把放在这里,也许会被误认为是罗罗亚索隆。
然而,这就是把做工优良的“原单正品”盗版武士伞,罢了。
…
窗外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人来人往的声音,把我凝视沉思的双眼拽回了现实中。
走向床头柜,拿起touch并打开,更新着天气预报。
看罢,丝毫没有犹豫的拿起了伞。
像武士一样。
整理行囊后,开门,关门。
左手在兜里,摸索着钥匙。
作罢。开门,拿钥匙,关门,锁门,下楼。
…
屋外,有点儿闷,有些湿,但还不算热。
这一切让身上的它,无用武之地。
一路上,我像傻子一样背着它,
甚至看到,警察叔叔头上若隐若现的问号。
透不进一丝光线的黑色伞套,保护了它,也让我少了些许尴尬。
可能,擦肩而过的人儿们,会觉得我背的是某某工程图纸。
顺道儿,把我定义为某某工程师。
这样,也不错。
…
整整一上午,在混沌的房间内,度过。
肚子,很明了我的思想,
正午过半,它从沉睡中醒来,并开始着呐喊。
这不怪它,周一早上是不进食的我,昨晚也没吃多少。
回过神儿,单手揉了揉它,默念“乖乖不闹,继续睡觉。”
但似乎它误会了我的本意,当成“一点不吵,继续咆哮。”
再这样叫下去,周围人会把我定义为贫困儿童的。
“嗯,中午出去有点事儿。”
似乎没有人是听众,而我只好尴尬的挤出一个微笑。
说罢,拿起了包儿,拿起了武士伞,揉着不争气的肚子,走了出去。
…
其实,我并不饿,就好像女孩儿说“讨厌”时,并不厌烦对方一样。
抬头看了看天,迷眼了。
不是灰,而是雨。
判断准确的同时,豆大的雨点洒了下来。
俗话说得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把武士伞,我入手有十天了,可实战中,并未用过。
我做好了最酷的拔刀姿势,并环顾了周边来来往往的人,
随时观察他们惊讶的表情。
左手抓住伞套,右手紧握伞柄,一股武侠般的小宇宙气场充满全身。
浑身上下进入了拔刀状态的我,默数两下便开始从肱二头肌发力。
“诶?怎么拔不出来。”已被雨水打湿半个身子的我,自问着。
原来是套儿太紧,卡住了。
于是乎,两腿并拢夹住伞套,双手合力拔了出来。
姿势,宇宙霹雳无敌的囧。
…
我举起了伞,用略带小骄傲的眼神瞥了眼四周,
没人关注我,这个除了内裤,全身都被雨水打湿的人。
淋湿并不可笑,可笑的是有伞的人全身还被淋湿。
在这些想法面前,我只好装死,不理它们。
武士伞打开后,便成了一把“无视伞”。
很普通的黑伞,而且质量还很一般。
心中懊悔的我,不自觉的用成语问候着taobao店主:“卧槽泥马”。
骂罢,全神贯注思索其他成语词汇的我,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场。
雨伞传来的阵阵雨滴击打声,敲醒了武侠世界里的我,
原来不是气场,是噪音,摩托车的噪音。
我顺着声音方向,寻找着声源,不远处一辆粉色跨子,进入视野。
…
跨子,是侧三轮摩托车的简称,排量750cc,后轮驱动,机动灵活,是汽车不可比拟的。
脑中回想科普知识的我,已许久没见过跨子了,更何况是粉色的。
只见摩托车开着微弱的前灯,侧座没有人,
而驾驶者用屁股想,都会猜是女的。
果不其然,一头金黄色长发的女子,映入眼帘。
很可惜,在雨中飘不起来的头发,披在肩上,很狼狈。
她,带着平光式的眼镜,欧洲人的白,
如此一位骑着粉色跨子的金发美女,在我眼中却感觉很是奇怪。
一见美女就会发呆迟钝的我,终归还是分析出了原因,
没有雨衣的她,全身上下,通透的湿。
平心而论,我不喜欢欧美的,太假。
但她湿得很自然。
无形的手,抽了我一个嘴巴,便停止了意淫。
也许她也知道在雨中,速度慢反而比速度快,淋到雨要少。
但更有可能是她已经放弃了挣扎,顺其自然。
自然美,才是真的美。
无形的手,又抽了我一个嘴巴。
…
“hey Miss,I had a raincoat。”有些拘谨的我,大胆的张开了嘴。
“no thx,I had drenched。”浑身湿透的她,把车停在我面前,用伦敦腔回到。
“better than nothing。”我边解释边伸手到包里,寻找雨衣。
说罢,将雨伞把儿夹在脖子和肩膀之间,两只手在包里翻找了起来。
脑中,闪过了一个念想。
“我拿着伞,怎么可能有雨衣。”自己瞬时脸红了起来,有种没带钱拿着饭卡去坐公交似的尴尬。
“this is my sword,take it。”尴尬片刻后,我毫不犹豫的把伞,举了过去。
“it can protect u,i guess。”见她一脸疑惑,我随即又补了句。
“OH GEE,I came to CHINA in order to find a guy like u!”
她兴奋的叫到,并双手展开以便给我一个拥抱。
眼前这一幕,让我只好展开双臂,迎接她那来自异国的爱。
…
一滴两滴七八九滴,雨水浇醒了我。
回到现实,粉色的她早已走远,发愣的我又被淋湿。
屈膝弯下腰,左手捡起落在地上的武士伞,递给右手并重新举了起来。
原来,这只是梦。
很湿很无厘头。
…
…
…
…
写在《伞》之后:
《伞》跨过周一深夜,写到周二凌晨,刚刚满2个小时。
翻来覆去,感觉很不现实,便删除了几多字码。
即便如此,还是很不现实。
从事实角度出发,我是不可能跟女孩子搭讪的。
如此内向的我,更不可能跟外国女子交谈。
所以,这是一篇奇怪的文章。
《伞》的源头,其实只是今天中午外出遇到雨天罢了。
武士伞,我确实有从taobao购入,只不过今天没带。
粉色跨子和金发女子,也实实在在的遇见了。
但,只是擦肩而过。
当时,觉得新奇,就发了一条围脖短信。
最终背负着种种幻想的我,还是忍不住完成了这篇奇怪的文章,聊以安慰吧。
每个人经常被偶然交会的人或是偶然发生的小事改变人生,
我想人人都期待这件事,是美好的。
…
“朋友,我也往前面这个方向走,顺道的话,一起撑伞吧?”
看到她拿着包挡在头上,快步向前走。我加快步伐赶上她,腼腆的问到。
“嗯?好,那谢谢你了。”片刻犹豫后,她露出幸福般的微笑回应了我。
这才是我想遇见的,like this。
…
平时,总爱自问无聊的问题。
比如,在雨天用来遮雨的东西是什么,
我会回答,雨具。
那么,在晴天用来遮阳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我想装死。
想罢,当个无聊且幼稚的人,也不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