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0318(微妙三件事儿)。

在这个现代信息时代,手机已然成为了完全无法离手的最形影不离的工具,过往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有极特殊的几次机会(两台手机家中互传数据),让我在没有拿着手机的状态下出了门儿。可别提有多别扭了。两手空空,不知放在哪里,即便揣兜儿走路,摸不着玻璃质地的它,心里也直犯嘀咕。后脖颈子倒是可以卸下“不健康”的低头重担,带着脑袋瓜儿直视前方,东瞅西看,再加上戴着口罩,就好像个偷地雷的市井小伙儿,满不自在。

一想到在离开手机的短短几十分钟里,就已经产生了如此截然不同的微妙感触,不由得感叹那坚持了几百天的晨跑,如今已经离开了我几近六十天。与此同时,身体和思想也在潜移默化中进行着繁复的微妙的变化。这其中,有三件事儿尤为使我更加关注。

饮食,必然是首当其冲。过往连续奔跑的日子里,光是每天晨跑就已经可以制造出近一千大卡的热量缺口(每日十二三四公里),加上自己向来能走路的时候不骑车,能蹬车的时候不开车的基本原则,再配以晚间偶尔还划船和一些核心训练,每日的运动卡路里都接近一千五百之多。这是什么概念呢?市面儿上你能想吃的最奢华的美味汉堡,也可以仅凭运动的消耗,毫无顾虑的吃它两三个(这还不算我们本身的基础代谢)。虽然在可以连续晨跑的日子里,我也没瘦下来,但是能吃能跑也让自己甚是欢喜,甚而让自己觉得跑那么多似乎就是为了吃得更好。可是,一经突然按下了暂停键,制造巨大热量缺口的机器停了下来,自己便毛了爪儿慌了神儿,完全不知道在如此天壤之别的每日消耗下自己还能吃点儿啥。害怕短时间内长胖的我,在一段时期内强忍着减少食量,却又控制不住自己迎来了毁灭性的胡吃海塞。如此往复,心如死灰,进而演变成看什么都没有食欲,但又不知道吃什么为好的地步。最终唯有甜食能让自己短暂的聊以慰藉,殊不知张嘴进食的自己是在一口口吃着糖衣炮弹。

睡眠,也随同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过去须要早起晨跑的我,逼着自己适应和习惯早睡,慢慢的改变自己的生物钟,演化成近似于老人似的作息,每到中午都需要像爷爷奶奶似的找地儿眯瞪一觉,到了晚上固定时间点,便开始哈欠连天,但是“续航”时间虽短,睡眠质量却极高,沾上枕头就睡着,迅速进入甜美梦乡,毫无悬念。随着晨跑无法达成,早起似乎不再那么刚需,即便闹钟还是在固定的时刻响起,却经常被开始出现散漫迹象的自己频频按下“再打盹儿十分钟”的按键。晚上更是如此,失去了晨跑便失去了早起的绝对动力,也敢像同龄人一样熬夜了,最终逐渐陷入到了恶性循环,甚至有时三更半夜都在翻着小说点灯熬油儿,百无聊赖。白天的状态越来越差,咖啡越喝越多,情绪带着心智一同迷茫起来。

第三件事儿和前面两个有些不搭嘎,竟然是理发。我向来是个特别爱去理发店的人,这样的我自然是理发店最喜欢的一类人群(送钱谁不喜欢)。过去的数年时间里,除了去年疫情期间实在没辙和出差没办法外,我从未有超过十天或者俩礼拜不去剪头发的时候,哪怕就是几剪子或是推子修修边儿,也得有这么个过程才能让自己心情舒畅起来。但过去的两个月里,事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我竟然只去了一次发廊,还是因为自己剃圆寸稍有失败才选择硬着头皮去店里找熟络的师傅修修补补。而后任凭头发和边角多么野蛮生长杂乱无章,对着镜子的我都失去了去理发店的根本动力。“哎,就这样吧,理不理发有啥区别,戴顶帽子就好了。”一次次的类似暗示跟着起初三毫米的圆寸一起叠加成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这三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直到最近几日临近六十天不能奔跑,方才警觉意识到,然而发觉过后可怕的在于,它们极有可能随着停跑的时间继续发展下去,连同糟糕的心情和精神状况一起,走向不知道是否为深渊的黑暗。

( 国一日一歌,《给自己的歌》,李宗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