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高中和大学时候的我,是个极度狂热的足球迷。特别是英超和西甲的比赛,只要不是凌晨三四点才开球儿,或是次日考试,我基本上都会场场直播不落下的看完。甚而有段时间,还在“My Space”上建了一个人主页用来评球论足,一时间以为自己有一天会到从创刊号就开始每期必买的《足球周刊》编辑部上班儿……
至于那个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用学名来说便是“复盘”。虽然这是一个原用于围棋比赛的舶来术语,但在每场惊心动魄的精彩足球赛后,待等心情平复下来,再以“时间”为主轴将当时的比赛表面过程重头儿进行排演和分析,总能解开一些比赛时或刚结束后对丢球儿乃至失利的疑惑。甚至有的时候,这种“经验总结”还被我运用到平日酷爱的FM(Football Manager)足球经理游戏中,屡试不爽。
随着后来毕业工作和旺盛精力的青春逐渐告别,为凌晨足球的熬夜越来越少,进而到后来接触到晨跑,直接把晚上几乎全部的球赛直播判了死刑(很少有晚上九、十点前结束的欧洲球赛)。渐渐的,不光是足球赛事远离了我,也不光是贝克汉姆、吉格斯、费迪南德、鲁尼等等曾经热爱追捧的球星离开了绿茵场,就连“复盘”这样的自我分析“兴趣爱好”也一起消失在了生活中。
都不看球儿了,还复啥盘,愣在屏幕前的我一面按摩着右腿的患处,一面对灵魂进行发问。对啊,我为什么不可以将右腿受伤的那一天,进行一次自虐式的“复盘”,让时间快速回拨到1月18日的清早。
五点二十分,周一的闹钟声再次将我从不伦不类的梦境世界强行拖离开,回到现实。我眯着眼睛伸手拿来床头柜上的眼药,分别滴上三滴,再揉揉双眼,撑着周末两天LSD训练还未恢复过来的身体,离开床,拿着咖啡坐在漆黑的窗前。
每天早晨喝咖啡时便有一句没一句的写起日记,已经成为了我每一天的固有习惯。我在日记里这样写到:“也许是因为昨天午觉睡的多,以及起来后咖啡摄入太多的缘故,昨晚的睡眠十分不好,几乎都在极浅层的过程中,以至于现在的我迎来了许久不曾体验过的缺觉感。一会儿的跑步要注意主动的降速,今天少一些强度。” —— 谁料想(也只有我自己能打开和看到有密码的day one日记),这些文字应验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待等喝过咖啡以及和往日相同的一番收拾后,我走出了家门,开始热身。“今天的右小腿肌肉格外的紧”,是我复盘那一时刻的主要记忆。晨跑开始,经过前面一公里左右的慢跑热身,我开始逐渐加速到510以里的配速,但是右腿在两三公里是就发出了平日十几公里才有的疲劳反馈,而我,一个已经二百七十七天连续晨跑的“顽固子弟”只是将速度稍稍放低,全然不知后面即将遭遇的悲惨结局。
两公里,三公里,四五六公里,右腿的受伤阀值在悄然递增,而我却只是觉得这是短暂的疲惫。终于,在七八公里的时候,右小腿外侧迎来了剧烈的酸痛感。我被这种前所未有过的疼痛搞得有些慌乱,一方面是认为自己没有猛烈的对抗和急转急停,不会遭遇到急性伤痛,一方面则对如此超高级别的酸痛感到了莫名的恐惧。我第一次在朝阳公园里,因为疼痛而停留在原地,空荡的四周,却充斥着无助。
如果在那个周一清早,根据身体的疲惫感果断选择放弃(277天连续戛然而止);如果在跑步三五公里后,根据右腿的疲劳状态果断的喊停,任一种“勇敢放弃”的选择都可以防止后来酿成现在这样接近五十天无法跑步的大祸。但当时的我,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做出那样的决定,如果可以轻易的让自己中断或停下来,那本身也就不会创造出已经近三百天连续晨跑的前提条件了。—— 复盘告诉了我一意孤行的固执结果,成在坚持连续的晨跑,败也在此种毫无顾忌的坚持。
现在,如果让我以上帝视角(如有)再次做出选择,我会仍然决定无论刮风下雨冰雪交加,都毅然决然的出门奔跑,或许这本身也是我之所以是国一的最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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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一日一歌,《ORION》,中岛美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