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我没有坐在家中那熟悉的书桌前,去翻看草间弥生也好稻垣惠美子也罢的自传书刊,亦没有端起硕大的 iPad 打开断断续续竟坚持玩儿了两年半的 Brawl Stars 来杀杀打打,而是哪怕因腿伤会一瘸一拐,也要独自踱步在已经没什么非机动车行走的三环街道。但是,虽然只身一人慢慢前行,耳边却不断的传来着来自世界四面八方的人群的话语声响,如果我不揭晓谜底答案,您定会认为我因为半个月不能奔跑而陷入了癫狂状态,但其实我只是在进入和参与着一个又一个 Clubhouse 屋。
这是一个尚处在“定向邀请”机制的新形式社交平台,一个人通过app(非中国区App Store)向通讯录里的另一个人发出邀请,后者才能得到宝贵的邀请码进行注册。这看似“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成为人人皆知秘密”的海飞丝邀请方式,其实还是需要你向上溯源的源头至少和你一样,有对新兴社交媒介的兴趣或者志同道合,才有一定几率被安排在进入这个app的名单之中。当然,万事皆有例外,闲鱼上花个千儿八百,也能收到不认识的陌生人的邀请码。
但是这两种方式进入到这个“俱乐部”中,初始的设定却耐人寻味。前者因为依托于某个熟络的强关系链得到的邀请,进入到俱乐部后,邀请你的人是你的朋友,而系统起初推荐的人单里则会有 Ta 的朋友、Ta 朋友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也就是说整个现实生活中的关系链被复制放进了俱乐部中。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种“八杆子”还能打着的关系喜欢听和说的事儿的口味更容易形成某种统一。反观上面说的后者,则不难推测,你上边的人你就不认识,Ta 上边儿的人保不齐 Ta 也不认识,最终这个关系链在俱乐部中就失去了意义,一切推荐的人和事你都有可能觉得和自己毫无干系也提不起兴趣,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梳理好自己的“关注和被关注”名单,才能重新定义“主页房间流”(自己瞎起的)。
在这个俱乐部平台里,除去给房间起名,给自己的小主页撰写 bio 信息,便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发出文字和图片信息了,也就是说这是个只能用语音作为唯一方式交流的平台。羞于开口表达,可以在下边儿做听众,敢于面对陌生的人张嘴抒发感想,那就“举手”请示加入,不喜欢,那就默默离开。这像极了开放的俱乐部里,端着个酒杯去每桌儿串来串去,保不齐在这里你就遇到了臭味相投的朋友,也说不定有几个人存在的桌子以后再也不会走近半步。点赞和收藏?对不起,俱乐部里只能用嘴说话。
这个app一经推出,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迅速风靡全球,即便受限于其特殊的邀请机制,没法大面积的涌入新用户,但这也正是这个软件在用强关系链去层层不断挑选用户导入从而精确优化社交关系的优势之一。在这里,我们好像依托移动互联网闯入到了一个“地球村”上,你的旁边桌儿可能是日本人在用蹩脚的英语和黑人朋友谈事儿,再另一桌儿则有可能是海外华人用塑料普通话与你聊大天儿。两天体验下来,才灵魂一颤的发现,本来互联网不就应该是如此这般的无差别化吗。
俱乐部的接下来走向,从并非互联网从业者的我的角度出发,认为会成为一部分小众人的暂时狂欢。随着大批弱关系链的用户涌入和资本竞争(其他公司类似产品),最终会使平台上的“头部人员”分散各地,并带着自己的关系链在其他类似的平台以积攒流量和获利为前提重新盖起新的“俱乐部”。那个时候,也许我们再想听一听谁说话,就需要先离开当前的俱乐部,前往到另一家,再进去听了。而且指不定那个时候,不是一般的人物,举多少次手都无法上去参与发言,甚至进个俱乐部都得掏钱买票……
当然,我认为这种新形式的社交平台如果想发展下去而不被其他传统社交软件所吞并融合成简单的功能,确实需要形成自己的盈利模式,比方说听众最多的桌子持续多长时间给组桌儿的人发点儿钱,等等等等只要可以对这个平台上的人,不以其他平台上 Ta 的流量为参考,而进行财富的重新分配,我认为这个社交平台便可以成为新的社交大陆。
说了这么多,欢迎来和我聊一波儿,ch:guo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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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一日一歌,《ひまわりの約束》,秦基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