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南京马拉松赛事执行工作结束后的那晚，单位没有一如往常的集体组织所为的“庆功晚宴”，而是以各部门零星几人为方式自行选择聚餐。这倒不是什么坏事儿，况且那个时候，我正处在因南马工作种种环节极度不爽的状态，逮谁跟谁来气儿，倘若那晚真的全单位人一起吃吃喝喝，借着酒劲儿的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敢想象。
即便是部门几个人的简单晚餐，热心同事还是在酒店附近精挑细选了一家川菜馆儿。几个人前往落座，看着 iPad 菜单儿点来点去，反倒十分轻松自由。待等一道道躲不开麻或辣的菜肴纷纷上桌儿，干杯简单庆祝，准备吃饱喝足就回去赶紧睡觉，一心想着出差一个月了醒来就高铁回京。
正当我们举杯之时，餐厅突然响起了说流行不流行说戏剧又不纯粹的背景音乐，只见一个穿着戏服的大哥从二楼顺着楼梯快步下来，在不太宽敞的大厅中站直身段儿。好家伙，是个四川变脸儿。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脱离视频节目近距离的观看这门儿传统技艺。以前我总认为，他们又不是正对着你一动不动的完成变脸儿，所以只要死盯着他们的双手（或某一只），就一定能找出破绽，况且这样的餐厅小作坊（相比而言），能请来什么大角儿？一脸不屑的我甚至忽略了手边饭菜，也忽略了他本来的目的，那一张张变脸，而是狠狠的紧盯他的双手不放。整段儿戏播完，同事和旁边桌儿的食客纷纷拍手叫好，而我既没看到他换了什么精彩的脸也没找出半点儿破绽…… —— 看来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四川变脸确实深藏门道儿，切不可低估中国的伟大传统技艺啊。
同样是字面儿上的变脸，今天的一则有关变脸的新闻更加触目惊心。美国当地时间2月3日，纽约大学的某健康中心发表声明称，他们成功完成了世界首例面部和双手的联合移植手术。
患者是一位美国新泽西州的二十岁男子，他在2018年开车时不慎发生车祸，随即被严重烧伤，全身烧伤部位甚至超过了80%之多。手指全部截断，面部留下严重疤痕，眼皮、嘴唇等等部位器官已经变为了”缺失“状态。虽然这个比喻有失礼貌和同情心，但看着他的术前照片，真的就好像《指环王》中米纳斯魔窟里的兽人勾斯摩格（Gothmog）……
想必他和他的家人也都意识到了这点，如果方才年仅二十啷当岁就要以这副面容度过接下来的人生，会是多么的痛苦不堪。奇迹发生了，在仅有6%的机会找到匹配器官捐赠者的情况下，这位男子在去年夏天开始接受了变脸大手术，手术总计23个小时，手术团队拥有16名外科医生，6个医疗队，总计多达80名工作人员组成。如今半年过去，二十二岁的他已经开始重新学习如何用“新脸”学习微笑、眨眼，如何用“新手”捏拿和挤压各种东西，简直是迎来了新生。
看着这位男子事故后与现在变脸后的照片，虽然还有明显的残疾痕迹，但已算是从地狱模式艰难的爬了出来。可是要知道，现在已经是二〇二〇年代，我们仍然尚未掌握和拥有科幻片里那样完美的变脸技术，什么犯了罪或者为躲避追杀就在某个机器下沏哩咔嚓的换了另一副或俊俏或美丽的面容，简直不可想象。也正因科幻剧集太过美好梦幻，我们才幻想着哪一天可以以“重新建新账号”式的思想，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拓人生。可能吗？不可能。我们的每一刻每一秒有且只有一次，这才是人生的残酷，也是每个人形成独特自我的前提。
我对着镜子摸了摸脸。现在的变脸技术，我就不指望了，倒是能不能换条腿或者换掉那受伤的肌肉，让我跑起来，让我的脸瘦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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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一日一歌，《いとしき日々よ》，平井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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