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

桌面右下角的时钟终于变成了20:00,

“8点,限行一过,可以出发了。”

嘴里嘟哝着,便抓起钥匙塞好零钱,撞门而出。


一刻钟过后,停好车,便走向熟悉的理发店,

今晚的人,格外的少,

除了一边儿在做头发的两个大妈外,没有一个人在理发。

熟悉的理发师见到我,似乎有些意外,毕竟上一次见他,仅仅一周不到。

小工走向前来,熟悉的微笑道“大哥,先干洗吧。”

“不用了,直接水洗吧。”

洗过,坐定,熟悉的小杨走了过来,

和往常一样,没有询问我发型,便要动起剪刀来。

“嗯… 这次理短点儿,圆寸吧。”

我有些犹豫的吐出了这句话。

他似乎也有些诧异,毕竟上次给我理圆寸,还是在一年前,

“怎么突然要理这么短?”也许是我俩太过熟悉了,他问到,

“利索点儿,”我没解释太多,大概是我心中也没有什么好理由吧。

套上我要的圆寸卡尺,推子weng的一声开动起来,

“想好了吗,真的要推吗?”他再三问到,

“嗯..”我咽了口水,答应到。

一下,

从前至后,

近几年留过最长的头发,

迎声落下,

此情此景,配上屋内优柔的音乐和暖色的灯光,

瞬间后背便莫名其妙的因紧张冒起汗来。

我愣住了,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好像推子不是在剃我的头发一样,

好像这一切都是梦。

“好了,头还是像一年前那么圆,挺好。”

熟悉的他,似乎有些在安慰我的样子,

在我看来,似乎就是这样。

我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嗯,挺好。”

洗完发,划过卡后,我走了出来。

初秋的北京,小风一吹,有些凉,

不过更多是因为本就不多的几根儿毛,又少了几许。

——“东西没坏,就不要去修它。”

回家一路,不断自责,

只是简单的冲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便行动起来,

虽有几番豪爽在其中,但得到的更多是痛。

回到家,被奶奶数落几句后,

便换上跑鞋和衣服,走出家门,

不是因为今天必须奔跑,

而是冒汗也是一种释放。

9点多的马路,安静了许多,

特别是周遭的行人,愈发少了。

头发变短的我,跑再快,也没有了那仅有的几分凌动感觉,

心情无比失落,

形容成世界末日,

毫不为过。

但终归,冒汗与奔跑,确实可以释放可以减压。

一路快奔回来,心情好转少许,

只是再多的汗,也无法使逝去的头发浇灌生长一夜变长。

我只好默默接受了这个没有“三思”的结局。

因为一身汗,进屋先洗澡,

速度比以往快了许多,

站在镜子前,盯着镜中的自己,

猛地一下似乎回到了熟悉的一年前,

那时,也是每晚奔跑,

只不过那时的我,不讨厌短发。

走出浴室,

习惯性的甩了下头,

没有水滴溅落,

不是头发的不挽留,

而是几个小时前做出冲动决定的我让它们失去了那份“凌动”的感觉。

事,

要三思,

而后行。

《很难》 – 张震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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