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记#240301(饿梦)。

三月的太阳,从地平线擦出的那刻开始,就在不断的撞击着我的右侧脸颊。起初我会有些生气的转过头去怒视它,可刺眼夺目的朝阳岂是我能左右为之。作罢,我值得让其继续向着中天上升,释放更大的能量。
右侧的脸颊在并不算高的早春气温下,变得温热起来。在跑道的一个转角,左侧的脸颊也开始受到了暖阳的恩惠。一时间,我忘记了责备它的耀眼,反倒念起了它的好。请再多一些热,再多一些,将春雪融化,将绿叶复苏。
脑门儿在棉帽和太阳的夹击作用下,终于淌下了京城冬季以来少见的汗水,它们顺着眉毛流向两鬓,又从两鬓顺流直下,最终在下巴处再次汇拢。些许的汗水躲避开了眉毛的束缚枷锁,逃窜到了双眸周遭,进而终于闯到了肉眼边角,让我在酸涩的同时,视线也在光照的折射下,变得迷茫。
这份迷茫犹如清醒的人进入到了混沌的梦一样,彻头彻尾的可以自由思想,又完完全全的无法左右眼前的景象。有那么一时一会儿,我甚至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梦中,回到了一个属于清晨与漫跑的梦境。然而我对此心知肚明,因为也正是在这种迷茫之下,我又想起了方才夜里刚刚做过的梦。
那绝对足以称之为是一场「e梦」。但是,不是让人惶恐不安甚而惊醒的“噩”,而是让梦里的我叫苦不迭的“饿”。梦境里,我毫无征兆的迎来了无与伦比的饥饿感。饿,特别特别的饿。饿到肚子里好像被神奇的铲子挖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饿到整副躯体的神经都被这一个感知所不定摇摆。
在梦中清醒的我不断自问,“奇怪!我明明有按时三餐,更是主食饭餐缺一不可,为何会迎来这如此彻彻底底的饿?” 我左顾右盼着梦境中好似一望无垠的空洞房间,低头看着变成透明了的肚腩。“好吧,有本事,就请再进一步的饿下去,饿到我彻底醒来,让醒来的我从现实中的冰箱里火速的进补。” 我对着透明的肚腩赌气的说到,然而它一如往常的继续向着难以控制的饥饿感继续前行,直到我的身体仿佛都将被肚腩所吞噬,整个灵魂都将因为饥饿所磨灭。
终于,我在等待饥饿审判的这无法量级的梦境时间中,以饥肠辘辘的痛苦重新昏迷了过去,梦中的自己不再那么清醒,梦得以成为了切切实实的梦。直到我再次醒来,我毫无意外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双手十指交叉的搭在肚脐上方,眼睛望向天花板,回忆起刚刚经历的有关饿的苦难。
原来,我还能知道饿。亦或说,我仍然还有饥饿的可能。这种在现实中极少发生在身体上的感触,让躺在床上渐渐清醒的我开始了些许愉悦。这份愉悦不是出于什么减肥塑身,亦与现实中还能大快朵颐毫无干系,而是让我意识到自己,又或者说是自己的思想,仍然还有饥渴的能耐。正是这份久违的欲望,让我重新鼓起了勇气,鼓起了去面对未来未知世界的勇气。
三月的太阳,从朝阳慢慢呈现出了灼热姿态。这张太阳的面孔,会在四月来到之时以更加的热,变得更加清晰似火。那时的我,又在用着哪面的脸颊在哪里迎接着它的热。那时的我,是否还能记住这日的梦,能否依然还有灵魂和思想上的饥饿感,能否还有果敢向前的勇气。我看着三月的它,从迷思漫向晕眩,心底答案却愈发变得清晰可见。


三月好运!!
( 《The Other Side of the Sun》,Janis I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