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个故事#240210(遇见出町柳女孩)。

遇见出町柳女孩,是在一个暖冬的晴朗早上。
或许是正值周遭的学校迎来了大量的一月新生的缘故,又或者暖冬的清晨让更多的人愿意走出家门,去到或贵船或鞍马山之类的地方远足。总之,叡山电铁出町柳站的月台上人满为患。而我就是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看到了出町柳女孩。
长长的马尾辫,稍稍的高束过脖颈,白皙的脖颈在月台东侧斜射过来的朝阳之下,分外耀眼。女孩好像是还未完全到岗的太阳的白色使者,用反射而来的光,传递着旭日的温暖信号。我隔着攒动人头紧盯着女孩不舍得移开,直到电铁来到。
我们被挤进了一节车厢的两端,我挨着西侧的门儿,她倚靠着东侧的玻璃窗。我使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和无数的すみません,方才终于挤到了相距不远的位置。手握着把手的我,穿过胳膊肘间,偷瞄着低头不语的女孩。
宝池、修学院、一乘寺,甚至还有即将到达的京艺大学,出町柳女孩到底会在哪站下车,又会去往哪里。我的脑子已经容不得再对车站下赌猜疑,潜意识中拼命的敲响警钟告诫自己,再不将心里的所思所想传递,或许马上就此别离。
然而,我的所思所想究竟是什么呢?我是说,具体而言,我该如何将心底想要认识出町柳女孩的欲望转化成合乎情理又不突兀的语言文字,才能不像一场鲁莽的搭讪寒暄。
“啊,你好。我在月台上看你很久了,很想认识你。” 这样的话语好像变态似的跟踪狂。
“今天天气真好啊,你去哪里?能不能同行结伴?” 如此的提问倘若被一口拒绝简直想要立刻钻到洞底。
我绞尽脑汁,大脑高速旋转。时间和电车在相对论的作用下,好似慢下些许。
……
在距离地球十分遥远的一颗星球上,有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和素未谋面过的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
因为那个星球难以称得上大的缘故,可用资源十分的有限。于是那个世界政府的领导们便拍脑门子的想出了一个法子,那便是将差不离长大成人的男孩女孩用宇宙飞船一批批的送到其他遥远星球上,去到那里生存。
就这样,普普通通的男孩和女孩存在差不离长大成人的年岁时,被安排在了同一艘宇宙飞船上,而这架飞船的终点名为地球。
大抵是因为路途极其漫长的缘故,为了保持男孩女孩的生命活力,他们在刚刚出发后便要进入到冷冻休眠舱里,以此通过高科技冷冻住身体,也可以暂停生命不再快速成长。
“我有些害怕,你呢。” 女孩对旁边休眠舱机器中坐着的男孩唯唯诺诺的说。
“不怕,有我在,到新的星球我也会保护你的。” 男孩虽然心里也没底,但好歹还是要摆出男子汉的姿态,为女孩鼓励的同时也为自己心底打气。
“那如果,我们在那个星球走散了该怎么办呢?” 女孩还是表现的十分恐惧,继续说,“我是说如果,我们被安排到了不同的地方,该怎么办。”
“唔…… 那么,我们就从现在时刻谨记,一定要在身体力行的时候,去到那个星球上自己认为最像家乡的地方。我们就一定会在那里相见!” 男孩伸过手来,使劲握住了小上一些的女孩的手,接着两个人被安排躺进了休眠舱机器之中。
谁料想,不光是休眠舱会在即将抵达着陆那个星球 —— 地球 —— 之前将宇宙飞船里的男男女女以随机的方式散落在世界各处。休眠舱长时间的冰冷冬眠,也会夺走他们绝大部分的成年记忆。以免待等科技发达之时,他们再找回门来。
就这样,男孩被随机落到了西方的大陆之上,女孩被送去了东方的小岛。
可是,男孩和女孩暗自许下的诺言却没有在冬眠之中完全消亡。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的普普通通男孩长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丢掉了大部分回忆的漂漂亮亮女孩变成了更美丽的女子。他们努力的在新的星球新的世界去学习和效仿并成为真正的人类,但也不忘心底那根深蒂固的诺言,去寻找自己认为最像故乡的地方。
家乡故乡是什么模样?他们的脑海中已经形成不了完整的画面。然而,寻找家乡故乡似的地方似乎又承载着某种约定。也正是如此这般的约定,促使他们依靠着最原始的感觉,不住的寻找。
“出町柳!”,“是出町柳!”。
男孩和女孩几乎在同一时刻锁定了同一个喜爱的地方,而接下来或许只待听候命运的安排。终于在一个暖冬的晴朗早上,男孩在出町柳遇到了那个女孩。一切就只差句寒暄,和将故事娓娓道来。
……
我本该对她如此说到。


( 《Stephanie Says》,The Velvet Undergrou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