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篇小说#240129(回月球·中)。

“我回来了,月球。”
“喂?喂!GUI,是你吗?你刚才在说什么?”
坐在飞船太空舱中的我不禁嘟囔的话语,在通讯信号即将被两星引力彻底切断前传输回了地球,继而收到了塔台不明所以的质问。
“啊,没什么,我是说,我会从月球回来的。” 其实先前为什么会用“回来了”的字眼儿,我自己也不得而知,大概是太空旅行的失重作祟让自己头脑还在晕眩状态吧。没太在意的我,则是去更加集中的收听来自地球的最后声音。
“好的,我们等你回来,等你的好消息。但一定不要去往月球……” 人声逐渐被吱吱声替代。
“就是这么巧这么寸。本来在地球交代所有事情该多好,非要在这信号若有若无的裉节儿上!” 我在确定了与地球彻底失联后,一边抱怨一边转而专注月球着陆的事情。
……
着陆的整个过程谈不上任何意外与惊喜。
地球上反复训练的模拟器已经在 VR/AR 设备的帮助下高度模拟了月球着陆操作的一切场景,除去那时可以反复的 SAVE/LOAD 外,几乎没有其他不同。但也正是在长时间的“SL大法”练习下,我得以形成肌肉记忆般的独自一人稳健的操纵飞船,终而安全顺利的降落在了月球表面。
待等确定一切安妥后,我释放了卸压装置按钮,伴随着呲呲几声,飞船好像盛开的花瓣儿一样四向打开,并顺沿着花瓣的方向于接触地面的远端再次垂直向上立起先前堆叠放置的可舒展的特殊材料,终而使得整个飞船犹如一束拥有着铜墙铁壁环绕着的巨大花朵,直到尾声再由四周的墙体发出圆弧似的保护罩,联结到飞船中央升起的桅杆之上,最后好似变为了一个硕大的蒙古包。
“这就是我未来一段时间的家咯?” 在确定月球基地组装完毕后,我解开了束缚在身上的各种安全带,起身开始检查一番。
……
飞船四壁摊开继而形成的足有百余平米的基地中,有着与国际空间站上一样的各种补给和生活设施。但不同点则在于,月球拥有着重力。
噢对,重力。我抬起手腕,用宇航服上的仪器检测着当下的相关数值。当看到当下月球的重力几乎已经与地球差不离时,我也一点儿都不感到惊奇意外。
“切……月球轨道都能完全与地球同步了,天天都是满月,还有什么其他可奇怪的呢。”
当然啦。十万八千里的来到这儿,如果只是发现个重力发生改变,无论如何是无法说服地球上的科学家们的,这点我自然是心知肚明。同时,也暗自觉得月球上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才影响了这整个星体事态的发生。
所以,在确定了基地中各种设施正常使用和运转后,我更需要去做的,就是真真正正的踏上月球。
……
……
“宇航服安全性检测完毕,补给确认完毕,请确认出舱。”
宇航服的人工智能助手 Risi 向我传达来了安全妥当的讯息,但其实我已经等不及的迈出了太空基地。
这就是月球吗?当我走下台阶,踏上月球第一步后,我丝毫没有感觉到阿姆斯特朗般的兴奋感。亦或者说,此时已然双脚都踩在了月球表面上的我,除去厚重的宇航服外,几乎就像是整个人处于某个地球上的山丘之上。地面的土壤坑洼不平,没有一花一草。同时也感觉不到任何微风倾来,安静的仿佛失去了听觉一样。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眼前的一幕幕都是那么的明亮,乃至有些夺目耀眼。毕竟和地球同步轨道后,太阳的光始终都能洒在月球之上,犹如工地的施工探照灯般,昼夜常明,失去了关灯的按键。
在这寸草不生也不见它物的月球表面,我好似在踏青似的踱步走在山丘间。时而切换自己的音乐听起了九十年代的摇滚,时而又在爵士乐的即兴旋律下悠哉的无目的的前行。可是,我究竟在寻找什么呢?
慢慢的,我走到了月球上被人类命名为“红湾”的区域,见到了已经与地球失去联结无法远程控制继而只能原地待命的“嫦娥三号”月球探测器。不多会儿,又在一个山丘之上用望远镜捕捉看到了近百年前的“阿波罗”。地球人类的伟大和扩张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打招呼的开启了。我一面自顾自的想到,一面又再看了看这些已经无力了的废铜烂铁。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第三次驾驶月球车想去稍微远一些的区域确认情况时,竟然看到了“嫦娥四号”。
“嗨,中国人一共发射了五个月球探测器,后边儿还有‘五号’呢。” 起初我也是如此想来以扼制自己的大惊小怪,可转头再仔细一想。
不对。“嫦娥四号”是人类第一个着陆月球背面的探测器啊……
……
……
事情或许开始表露出了些许端倪。
在确认了是“嫦娥四号”探测器并重新回到月球基地中的我,脱去了宇航服摘掉了圆圆的头盔面罩,挠着被压的不能再平的痒痒头发,借力思考着已然失联了的嫦娥为何能自主行走到了月球正面。
我翻查了电脑中的相关资料,也让 Risi 帮我倒推演算了种种可能,无论是月球偶尔的飓风,还是地壳活动,都不足以让一个几乎在背面中心地带的探测器回到正面来。除非,有人捣鬼。
“有人捣鬼?!” 一经想到这里,差点儿没给自己吓了一跳。可沉下心来,重新冷静思考便觉得完全是在给自己创造恐惧。
“怎么可能会有人。世界各国政府从未向这里再有输送过人类,曾经登月驻足片刻的“阿姆斯特朗们”,也全都是男人!” 想到这里,我甚至使劲儿拍了拍脑袋,嘲笑自己在这一刻还这么又诙谐又恶搞。
那么,也仅剩下前去月球背面一探究竟的选择了。
我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基地窗外那一望无际的山丘和平野。自己在月球表面的每一幕都能被地球的科学家们用太空望远镜尽收眼底,但与他们失联了的我,又正在经历着人生前所未有的真正意义上的绝对自由。
“我想去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 诸如此等的想法,这辈子都未诞生过脑际。


(未完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