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镜框。

“那边,那边,轻一点推。”

思维早已模糊状态的我,依稀听到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待等我再一次睁开双眼,已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

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上悬挂的吊瓶,陷入一片沉思。

还没有得到大脑中枢回馈的“答案”,

自己便用尽力气把头转向房间较亮的一边,

再次眨了眨眼睛,看着耀眼的阳光透过窗洒入房间。

因为阳光太过炫目,我便闭了下双眼,试着让它们恢复正常色彩,

随即,脑袋向右转了过去,看着白色床头柜上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又陷入了一片沉思当中。

我试着抿出些许口水,以便润湿一下干涸的嗓子眼,

在这次有计划有组织的行动中,

运动中的喉结回馈了我一个字,

“疼”。

此时,我仍不急于得到“答案”,或者说心里早已明白,

我病了,在医院。


面对着嗓子撕裂般的疼痛,

我能做的只有放弃咽口水。

自己心里明白,如果再这样,

我就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咽口水死去的人。

所以,只好选择沉默面对这一切。

渐渐愈发清醒的我,听力也恢复过来,

因为病房太过寂静,耳朵甚至能清晰听到壁挂钟表的秒针声。

“嗒、嗒、嗒”个不停。

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输液管,

想寻找那一样有规律“嗒、嗒、嗒”个不停的点滴。

然而,目光扫了许久,没有找到,

我意识到,吊瓶空了。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该有血倒流了吧?”

心中自问一句后,便开始抱怨为何身边没个家里人。

脑袋向右转,看到了呼叫器,便想伸出右手按它。

这才发现,右手扎着针呢,

作罢,掏出左手勉强伸过去,按下了红色按钮。

“换液是么?”一声熟悉的语调从墙上的小喇叭传来。

“没液了,”我张开嘴,用沙哑的嗓子坚强的吐出了三个字。

‘哔’的一声,喇叭的另一端关掉了,

我便暗自祈祷,“希望我说的沙哑版普通话,护士能够听懂。”

不多一会儿,门就被推开了。

我的眼睛随着声音扫了过去,

一个带着黑色镜框的女孩儿,走了进来。

她推着放满各种吊瓶的小车走到床边,

抬头看了眼输液管,并迅速的关掉了点滴,

踮起身子把空空的吊瓶摘了下来,熟练的套上一瓶新的,

随即从衣服口袋掏出一根皮筋,似乎是为排输液管中的空气而用。

她带着口罩,

但我透着那黑色镜框的眼镜,看到了她那专注于输液管的双眼,

双眼皮,眼睛不大,但像星星一样明亮。

她的眉头稍有锁紧,好像管内的空气很难排出,

左手皮筋勒紧,右手食指轻弹着输液管,

她的手,很纤细,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

随着眉头松开,药液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输液管恢复了正常运转。

“好了,”她透过口罩说,“有事儿再叫我。”

“嗯,”说出这个字的同时,我发现原来’嗯’是可以杀死嗓子疼的人的。

当我刚要礼貌的补上“谢谢”时,

她便转向床头柜,从抽屉里找出一根吸管,放到水杯中,向我嘴边举了过来。

“喝吧,”她说,“发烧了,嗓子一定会很疼的。”

我示意的点点头儿,嘴张开了一道缝,纳入吸管,嘬了一大口。

闭上眼睛,使劲咽了下去,

疼的我想大声喊,

但我想,那样会更疼。

她看到了我那像小孩子般的表情,

口罩微微一动,似乎笑了一下。

一口接着一口之后,

她把水杯放了回去,

拍了几下我的被子,

推着小车转身要走。

“谢谢,”湿润的嗓子,让我多了几分说话的勇气。

她似乎很少听到病人的感谢,回了句“没事儿”,便走出了房间。

也许是护士轮班,更因为我高烧已退,

两天后我便离开了那间病房,而我也没有再次见到她。

那短短几句甜美的声音,那明亮美丽的眼睛,那双纤细的小手,

久而久之,渐渐在记忆中淡忘,

那副黑色镜框的眼镜,依旧记在心中。

“护士,请问姓张的一位老人在哪个病房?”

一天,来看望正在住院的奶奶的我,找不到北的询问起来。

“在,”她抬起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镜框眼镜,目光接触到了我,停顿了一下,

“在,402号房间,”她回过神,并补充到。

“谢谢,”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并在四目相对后也停顿了一下的我说到。

“没事儿。”她依旧这样回答。

这次,她没有带口罩,

我看到了她那甜美的微笑。

写在《黑色镜框》之后:

从19号的夜晚跨过零点,一直写到20号凌晨1点钟,但只写了不到两个小时,

这篇文章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一点停顿,更没有一丝修改。

敲打键盘码下这些字码时,更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所以这也是一篇很奇怪的文章。

说到《黑色镜框》的源头,其实有些难过,

因为奶奶最近又犯病了,所以家里人决定让奶奶住院系统检查并治疗一下,

身为相比时间最“宽裕”的长孙,必首当其冲多陪陪奶奶。

而在这科的护士里,有位带着黑色镜框的女孩儿,

第一天入住时,我就注意到了她,

因为她动作有些不娴熟,我总怕她会扎疼奶奶,

后来她验证了“慢工出细活”给我看,我便认输了。

今晚她走进病房,来送睡前吃的药,

我那酷爱电视剧的奶奶说了句“你长得像杜拉拉”,

换来了她一声爽朗且甜美的笑声,

最近很神经质的我,对她和她的黑色镜框眼镜印象便更加深刻了。

我发现,自己的思春症状愈发明显,且严重。

甚至感觉到任何年龄相仿的异性,都能触及我的神经。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说明我变态了。

214情人节早早过去,

520网络情人节后来才知道,

816七夕也完了,

总之又是一年三大皆空。

不知道明年的我是否还会敲下类似这样的文字,

希望不要这样。

THAT’S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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