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记#1009(想念北海道的我)。

回京的第六个清晨,我终于卸下了头昏脑胀的包袱,身体也终于不再既发热又打着冷颤,唯独只剩下因早上的流动空气变得更凉,慢跑中的全程鼻吸还有些隐隐刺鼻般的作痛。除此之外,我终于在新的周一重新回到了健康状态之中。

“啊,好像多跑跑啊。”

面对着刺眼却又毫无灼热威力的朝日,总想借着它的早秋余威进一步的武装自己。亦或是说,就是把自己再晒黑一些。

是的,这个夏天的我。在日复一日的晨跑、许多个周末长距离以及上下班通勤骑行的助力下,终于晒出了近乎于炭黑似的小麦肤色。甚而前些天见到每日垂钓的小叔,都被他打趣说到,“你可比我这天天站外头儿一上午的人都要黑啊”。

然而今年的我的黑的巅峰在哪里,我自然心知肚明。

北海道,北海道马拉松的下午(亦或者次日),我到达了出生至今的人生黑肤巅峰。

……

现在回想那天下午(又或者次日早晨)面对酒店镜子中赤裸的自己,真的惊讶到一个人在酒店都发出了感叹般的声响。

太黑了,怎么能这么黑。相比之下,被衣服覆盖的地方白皙得犹如被撕掉了表皮一般的巨大反差。(这么一想还有点恐怖的嘞)

那时的脸色儿,不单达到了小麦肤色,甚至还超脱像东南亚人的那种“脏”黑发展了不少。(并无贬义)

一时间我拍下了许多那一刻的自己,心想虽不一定说终生再难回到这个程度,至少再想变得这般黑确实有些困难。

……

然而没想到的是,不光是肌体的肤色。

我的心智和精神状态,也在北海道之后迎来了“久违”的一落千丈。

亦或是说,那个在时而暴晒时而暴雨中砥砺前行还乐乐呵呵完成艰苦北海道马拉松的我,在接着的两日北海道之后,便开始进入到了自己都难以揣测和控制的模式之中了。

犹然记得赛后第一天的自己,悠闲的去到曾经两个人才会去的(札幌)圆山动物园,以及那个海边的「朝日」车站。拿着相机的我,乐不思蜀的沉浸在卸下马拉松比赛负担和久别重逢的日本旅行喜悦之中。身心极度的放松,啤酒始终伴在左右,不知不感任何的疲惫。

但是这般良好的精神状态,从满是日本人的开心国内航班下来后,就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无数的国内工作短讯开始接二连三的发来,根本不考虑合法休假,也将曾经我最害怕的那种工作的操控感,重新提上心头,萦绕脑际。

在京都的第一晚,整个人靠在鸭川三条桥上之时,我想了许多许多。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我有一些深埋在心底的从来不敢企划的可怕的思想,开始蠢蠢欲动了。

……

那之后,到如今。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我做了太多类似于”违背祖训“的决定,也做了许多常人和同龄人看来荒唐的举动。

而这一切看起来就好像一管管被用在未来的牙膏,在此刻都被我统统的挤了出来。

挤出的牙膏收不回去的呀。我当然明白。

这感觉就好像我做足了未来一定还能买来牙膏,又或者根本没有想过以后刷不刷牙似的。

……

这日身体稍稍痊愈的我,再次骑车出了门。

街道两旁的树叶既不能用绿色形容,也还未到金色状态。

依旧穿着短裤的我,露出着这年最后的”巅峰炭黑“,而上肢早已被长袖遮盖。

我一定会想念北海道时候的我,不光是身体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