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记#0603(坚持一件“小事”的第十年)。

“你应该多一些‘LSD’呀!国一!”

2014 年 5 月底的某个晚上,因五一劳动节的东营马拉松偶遇(请搜索关键词吧),而方才刚刚加入(上贼船)不久的领跑者群里,一些在彼时已经跑了好几个马拉松的老师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对我进行着一番和一轮轮谆谆教诲。

“LSD”是个啥呢?蓝色的、绿色的,乱说的、临时的,还是在这已经算是夏天的时刻,来个“凉爽的”跑步?

在那个每天日复一日只知道 10 公里玩儿了命的跑心率的马拉松初心者年岁,直到那些老师把缩写的全称摊开,我才停止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好好,多少算 LSD?15 公里算吗?”

“你天天都跑 10 了,15 还有啥用。怎么也得 20、25,甚至更远更长。”

就在这样一问一答的脚本下,我开始了偶尔触碰 2 字打头儿的公里数练习。

直到六月临近生日前,突发奇想。

—— “欸!?生日那天,来个生日数儿的公里跑,不正合好吗!”

于是乎,我与自己一拍即合,暗自许下承诺。

从 2014 年我二十七岁开始,每年的生日时期(有早有晚),一定要跑个生日数儿 KM,直到不跑步的那一天。

……

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在 2014 年自己还是二十啷当岁的年代,本质上确实也很简单。

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心理建设,在生日(左右)的某个下班夜晚,便换上了鞋子,跑出了家门。

与平时稍有不同的,只是归家晚了一个来小时,只是而后多巴胺亢奋到无法按时睡觉。

……

年轻气盛和血气方刚的属性,在 2015 年更上一层楼了。

已经在年初从铁饭碗事业编跳到了外企体育公司上班的我,转眼一年也跑了和参与了许多的路跑赛事。

28 公里?逗呢!简直小菜一碟。

在生日月的一个晚上,背着那年 5 月参加 TNF50 的水袋包,我就默默的跑上了四环辅路。

啊?眼瞅着 28km 即将显示在手表上。没意思没意思,竟然索性最后一个人在四环辅路上,直接干了个“全马”……

“这样的人,难道不招进‘悦跑圈’吗?!”

现在回想当时某个跑圈内的 KOL 与悦跑圈老板在我朋友圈截图下边的聊天,颇有另一番滋味。

……

转眼来到了 2016 年,这也是我“二”字开头儿的最后一岁。

彼时的我,可谓是一个最幸福的大男孩儿状态。事业蒸蒸日上(升职了高级助理),也收获了美妙甜蜜的爱情。

所以那年的 29 公里很有意思。

我先在深夜独自出门跑了二十三四,然后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刚巧路过家门口儿。女友早已拿着水和香蕉在路旁等候,待等我狼吞虎咽过后,我们一齐完成了最后的 5 公里。

可能以后每年的生日跑,都会像这样差不离?

我傻笑着进入了三十岁年代。

……

我正好而立的 2017 年,情况稍微多变了一些。

那年的 6 月初(好像就是3、4号),我和女友刚刚在日本北海道位于札幌南边一点的一座名叫“千岁”(chitose)的城市,完成了一场山地马拉松比赛。(我全马她半马)

但是回京的当晚,我的右脚踝就因为半越野的路况(肌肉延迟反应),肿成了猪蹄儿。

不光如此,在抵京的第二天,我又与同事火急火燎的赶往苏州,一场 10 公里锦标赛的赛事还等着我们现场执行。

“应该跑不了了吧?”

我看着迟迟不能消肿的脚踝,也利用着工作间隙,回到酒店一次次的冷水浸泡。

可三十岁这么重要的里程碑,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在生日当晚,我还是吃着止痛药,在苏州(独墅湖区)自己比赛的 10 公里赛道上,足足的刷了三个来回。

“这可能是我最难的一次‘生日跑’了吧?!”

无形之中,我立起了一面 FLAG。

……

2018 年,确实被 FLAG 影响的没好到哪儿去。

那年春天开始,我的左腿小腿,就遭遇了第一次胫骨前肌筋膜炎。

犹然记得那年清明节假期在东京的慢跑,乃至月中的北京半马(也是我最后一次以跑者身份参加),都是在各种膏药和止痛片中,郁郁不得志的狼狈跑完。

五月的参赛计划全部推掉,只希望六月生日跑可以顺利进行。

“别太勉强啊!”

奶奶在我和女友出门前,对我嘱咐道。

“出门就很勉强的嘞……嘿嘿。”

我转头对奶奶说着,逗得她俩嘻嘻哈哈。

那年的生日跑,应该是在肌肉上的另一种折磨。

但是已经可以跑半马的女友,这次竟然可以全程和我一起跑下 31 公里。

甚至在过程中,一直对我加油鼓励。

生理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快感,猛烈的撞击。

最后变成了我 31 岁的胜利。

……

2019 年,如出一辙。

那年春天的左小腿,再一次被胫骨筋膜炎困扰。

尤其是碍于已经入职了中奥路跑(北马的公司),一边又要忙活着北京半马的几乎整一半的竞赛工作,一边还要因为“她”被外派上海总部而不得不进入异地恋状态模式中。

“真是一年比一年难啊!”

就在我想着今年的 32K 一定不好办时,她请假回京,专门陪我那场生日跑。

结果嘛,挺有意思。

穿着绑腿的我,跑起来后没出什么状况。反倒是她在 20 公里左右时,受了伤……

……

一切的一切,在 2020 年发生了变化。

不光是世界,也有我自己。

两个人因疫情也好,父母关系也好的缘故,从那年二月进入到了冷战时期。

那年的生日跑,我也因为改变了跑步习惯,而第一次变成了清晨起跑。

一个人、一个人。

我再一次变成了一个人完成自己的事情。

在各种 Buff 和心绪的叠加下,那年的 33 公里成为了截止目前最快完成的一次。

甚而印象里不到早上八点半,我已经跑完了。

……

两个人的关系,没有因为那年底的单方妥协,而变得回暖。

2021 年成为了冷战最终爆发前的更冷漠阶段。

与此同时,那年初,我遭遇了跑步以来最大的伤病,右腿胫骨前肌撕裂。

直到四月初,才狼狈的重新起跑。

不过,五月中旬,我四个多小时的完成了通州马拉松。

“或许 6 月的生日跑会轻松不少?” 我自顾自的想到。

谁料想,那年的 34k 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高温、高热、高湿,再加上自己比前一年晚出发了一个钟头,本来就没恢复好的身体,从二十来公里就频频撞墙。

最终,直到尾段偶遇了一个(女性)跑步朋友,在其的陪同下,才狼狈的跑完了三十四公里。

谢谢了啊!

我对她点头哈腰,感激不尽。

……

三十五公里,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亦或者说,去年(2022)的生日跑,我重新回到了正儿八经的“单身”状态中。

lululemon 的(全职变兼职)工作,从某种程度上,打开了我一部分对外的心结。

从年初开始攥着(GR)小相机跑步的我,也在这年的 35 公里中,发现了不一样的乐趣。

慢是慢了点儿,但一点都不无聊。

同时,我也完成了一项新的自我纪录。

从 34 岁到 35 岁,我每天都不间断停歇的完成了晨跑,整整一年。

……

虽然去年底因为疫情(密接)封控,坚持了五百多天的不间断晨跑被戛然而止。

但身体日复一日的跑步耐力,早已在潜移默化中形成了。

跑不快,是真的。

但是让我跑到特别累,也很难。

这不,已经“三十代”过半的我,在这天清早,毫无压力的再次出发。

看朝阳从东方慢慢升起,侧脸看着自己的影子由无到长。

最终艳阳高照,直至中天。我按照过往数百天的晨跑路线,不假思索的进驻各种加油站进行着熟练的补给。

照片不再如前一年那么的多,情愫也没有了去年那时的那般繁复芜杂。

开始朝四十岁越来越近的我,慢慢的在爬出低谷。

或许前方还有许多坎坷,甚而勒不住马的悬崖。

但已经跑到了第十年,跑到了“三十六”公里的我,

—— 也开始能够成熟冷静的坦然面对。

……

正如「楚原」老先生在荣获第 37 届香港金像奖「终生成就奖」时的致辞。

“人生大概都是失意倍多,如意少。”

“任何人,无论你昨日多风光,亦无论你昨日多失意,明日天光时一样要起床。”

“做一个人,继续活下去,因为明天总比昨天好。这就是人生。”

“管他天下千万事,闲来轻笑两三声。” 

……

与你共勉。

生日跑,明年见!!

( 国一首歌,《再回首》,姜育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