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记#0314(想念、思念、怀念)。

天大抵还是蓝蓝的一片,只偶尔有几朵薄云,点缀在空中。

朝着东边一直开着车的我,听着彼时的电台,好像正午方才出发的春游专列。

升至中天的太阳,已经失去了对我的威慑力,唯有将光芒全全的洒在柏油路上,以此反射来阻挡前进中的我。

然而,一副墨镜,就可以将这种威胁抛之脑后。本该金灿灿的地面,变得撑死零星点点。

……

几十分钟后,我终于开到了熟悉的停车场。

因为周中的缘故,车场上空荡荡的。如果没有一个大大的蓝色 P 字牌挂在门口,甚而让人觉得或许是某个驾校的练习场地。

然而,车场只是看似空旷整洁,只消车轮碾压进驻,便能在坑洼不平中感触它的久远和平日的久疏问候。

但实际上,这样的场景对于我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过去十数余年,我都几乎只是挑选这样的日子到访。

让空空如也的车场,多出了一辆车。

……

经过前几日的短暂降温,这早开始,春天的气息卷土重来,似也不再那么容易褪去了。

我戴着墨镜,拿好准备已久的装着些什么的袋子,径直走进只有一个打着哈欠的保安守着的大门,径直走到了松林垂柏的林茵大道。

太阳透过密密的松枝缝隙,洒落在石头路面上,松枝随着微微的春风,将复杂的投影来回挪移。

整个园区,只有它在作响,除此之外便是时不时从头上飞掠而过的飞机轰鸣。

即将降落的飞机,几乎将底部的全部模样,清晰的展现在园区的上方,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响就是“清晰”的另一种印证。

我在松林和飞机的交响曲中,依次在两块墓碑前驻留许久,也擦拭掉了它们的风吹日晒。

咔哧,准备好的铝罐啤酒,被我打开并喝了一口后,放在一座墓碑前方。

咔咔,准备好的几根香烟,被我逐一笨拙的点着后,又放在了另一座墓碑香炉上。

一年才会这么一次“醉酒驾车”,一年才会这么几次“叼起香烟”。

……

终于,方才还可以忽略的微弱的风,慢慢的变大了起来。甚而可以将我的头发完全摇曳在半空中,中间不再自然垂落。

我向他们依次鞠躬道别,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出那片地方,路过哈欠连天的保安都寻不到踪影的大门,回到空空如也的车场车内。

……

我会在一些时候,非常的想念他们,想念是剧烈的,是实时的渴望。

我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非常的思念他们,思念是绵绵的,是得不到答案的输出。

我更会永远的在心底,怀念他们,怀念是久远的,却是认清现实放下不甘后的漫长回想。

光是他们,就已经足以毫光我所有的念。

所以,我有时才会害怕那些,还要浪费掉“宝贵余额”的人。

……

回程的路上,沙砾拼命的拍打着挡风玻璃窗。

噼里啪啦的。

( 国一首歌,《春夏秋冬》,张国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