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记#0125(未相见的惠方卷)。

三年前的这天凌晨。

终于在百般推辞下,提“早”喝完了最后的“杯中酒”,带着一身或白或啤的酒味儿,离开了(前)丈母娘和老仗杆子的家。坐着她驾驶着的我的小破车,在廖无人烟的三环路上,开回自己家去。

印象里,进到家门儿,继而收拾入睡,已经是凌晨近两点钟。然后,甚至在第一场梦的帷幕还未拉开之时,我就又不得不爬了起来。

时间应该也就四点,因为我们即将赶赴机场,去乘坐七点来钟飞往日本福冈机场的航班。

那年的春节时期,全国上下,其实已经进入到了疫情当中。武汉以及湖北全域被静态封锁,但全国(其他地方的)人民,还只停留在“只消佩戴口罩”就可以平安无事的状态里。

整个机场,没有什么后来才诞生的健康宝和行程码。只有一个又一个不知道戴什么“款式”才好的旅客,喘不过来气儿的拽着行李奔去各自的登机口,赶去下一个目的地。

我们在飞机上睡得昏天暗地,甚至就连“丰盛”的国际航班早餐也错过了。待等醒来时,机舱玻璃窗外已经是蓝天白云。那一瞬间,就好像我们成功“逃离了什么”,来到了另一个一尘不染的国度。

春节期间的日本,远还未到后来全国感染的阶段。戴口罩的人是社会日常养成习惯的自然结果,不戴口罩的则是大有人在。我索性将口罩塞进包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清新的自由空气。去到这里,又玩儿到那里,若不是路过药店时,被家人嘱咐的购备了几盒口罩,否则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国家正在慢慢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记得差不多是快要回国的前一个夜晚,我俩酒足饭饱后走在回酒店的河边。彼时的我俩度过了 2018 年因我的工作而产生的短暂矛盾,也熬过了她因“未来”而选择的上海外派工期。似乎一切都将以这次春节的日本旅行画上一个符号,全新的生活即将在归国之后开启。

“哇,是惠方卷!”

在快要走到酒店的一家便利店前,她对着门口的大横幅海报说道。

然而,走进便利店的我俩,怎么也都没有找到这个在图片上看起来,就是个没有切成小块儿寿司的长条家伙。

直到我掏出手机一番搜索方才知道,这是还在过着“节分日”(跟咱们除夕差不多概念)的日本人才会吃的东西。而且长条的手卷寿司,尾端要冲向哪里,还有特别的讲究。

“算了算了,没赶上,明年赶上了再来吃吧。”

错过了时候的我,挥了挥手,对她和大大的惠方卷海报说道。

然而,这一句“来年再说”的话,就好像在我人生的某个节点上,立了个硕大无比的 FLAG。

—— 从那开始,全球便进入到了“水泄不通”般的疫情之中。我俩也陷入到了化解不开的矛盾泥沼里。

再也没有能够来到日本,也再无可能以我俩为“单位”。

……

昨天的我,不经意间看到了今年 4 月 16 号富士五湖超级马拉松的参赛消息,甚至国外选手也可以报名参加(包括中国人…)。

62公里也好,100K也罢,多长的距离和能不能完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不再是第一考虑的事情。

我只想尽早的以某种方式方法,重新回到那个地方。

摘掉过去三年插在身上的那硕大无比的 FLAG 大旗。

以自己为单位,重新开始,重新出发。

( 国一首歌,《All by Myself》,Eric Carm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