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1230(空白的脑)。

闹钟响起,醒来依旧。

窗外毫无惊醒的依旧黑漆一团,只是好歹可以庆幸没有风声席卷的侵扰。

我在几乎仍是黑暗的时刻走出家门,在快要黎明的时分开始起跑,太阳肯定会照常升起,我自然心知肚明,但又或许此时的我,只剩还敢相信“太阳会照常升起”。

空白的大脑,接收不了任何信息。任凭歌单里随机闯入的各种曾经喜爱的单曲,它们也只能作为一种背景的旋律,被关闭的耳朵撇在路边,蒸发在空气。

公园还在那里,这是句废话。可渐渐东升起来的旭日,却始终不能把我熟络的场景,重新染上色彩。把树梢擦亮的金黄,变成了白色。开始泛着蓝光的阴影,仍然是黑。

两鼻呼出的气,好像实体化的回忆,麻醉了我正在观察的双眼,也麻痹了本来还阵阵酸痛的前进伤退。脑子则像是被抽出了太多东西,空洞的停滞了思考。

那些回忆之气,向上漂浮,漫漫张开扩大,然后消逝于头顶。或许不多久后的一间带有烟囱的房上,亦会蹿涌出如此这般的回忆之气。甚而浓密的让人感叹,让人哀婉,让人哭泣。

半个世界的男人似乎都在为刚刚逝去的一位老人,感到无比惋惜。我也是产生同样心情的其中一份,只不过他们的对象是球王贝利,而我心里惦记的是位至亲老人。

我的姥爷,就这么离开了人世。我曾经给他贴好钢化膜的手机,还是充满电的状态。他老在中秋时分发来的祝福我与奶奶幸福快乐的语音,还安然无恙的存在微信聊天里。视频里,他依旧满脸笑容。照片中,他又是吃着烤鸭又不拒着炸鸡。

—— 然而这一切的“拥有者”,比我眼前的冰面温度还要低。待等他重新升温时,他将幻化为那家人的回忆之气。

……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哭了起来。

不知道我是在为他的离去,还是为自己过去一年来没能太多看望他而愧疚懊悔,或是因为在生死离别面前的无能为力,亦或者在亲人一个个相继离去的情境下,却没有看到自己的生命呈现一丝曙光……

总之,它们最终在夜晚,掏空了我的大脑,留下了大片空白。

挚爱的姥爷的离世,一定会产生些什么,和带来些什么吧。

哪怕悄无声息,我也想在回忆和思考中,发现它们。

只不过现在,请允许我仍然是,空白的脑。

( 国一日一歌,《楼上来的声音》,张学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