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1122(封控日记02)。

五点四十分。这是我秋冬开始给自己设置的晨跑起床闹铃时间。

过往的数十天里,它无一例外的顺利开嗓,继而唤醒还在奇妙梦境世界的我回到现实,接受比“方才”百倍的残酷。

今天的它,还是没有缺席。五点四十分,我照旧选择在这个时间睁开了眼。

……

熟悉的边喝咖啡边看新闻外带拉伸的清早,给自己带回了几许踏实的感觉。甚至在这段极其宝贵的时间里,我可以不假思索的便能麻痹自己,让自己错认为「一切都未发生过」。

只消不去观照时间,不去换上跑步的行头,不去走向那拉满警戒封条的铁门。

可是,怎么可能呢。在所有一如往常“收拾”妥当,只差整装待发时,现实还是毫无意外的回归眼前。我只好踱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天空因日出,渐渐亮起。

……

有意思的是,上次因“不可抗力”的突来腿伤而戛然而止的连续晨跑(大概276天?),次日下起了小雪。

而今天,又一次不得不中止的跑步次日,正巧赶上了“小雪”(节气)时节。

大概我的某个轮回辜负过一位名叫小雪的女孩吧。我胡思乱想到。

……

其实,没办法也绝不可能晨跑的清早,我在昨天就已经完成了妥善的计划。

重新回到房间的我,用各种厚重宽大的硬壳书籍垒成了摩天大楼似的高柱。还未被暂停「连续不间断博客(第529天)」的生产工具,被我放置在了“楼顶”,刚好能以较为舒适的方式站立“伏案”。

一时间当十指放在键盘上之时,瞬间有了几多新鲜刺激的感觉。

—— 村上春树君就是每日早起醒来,于跑步前,先选择了伏案写作!

……

不过,和村上春树有着巨大差别的是。不光我们的文学造诣有着天壤之差(废话),就连写作的内容和取向也截然不同。

他是在写着或记叙性散文或虚构与非虚构的文学作品,而我则开始敲击起过去十来小时的「封控日记」。

……

昨天九点以后(接上一篇),迟迟不来的封控通知,让我开始胡思乱想。

刚开始,我身上的跑步衣服都没有选择脱下,天真的以为当下此刻的封控,来源于该单元的某个楼层出现了“十混一阳性”的病例。亦或说,只消等待“那个人”复检,并安然被排除在外,整个单元就可以顺利解封。

这种「虚惊一场」的状况,是我当时最期许的结果。甚至 Instagram 都选择暂时放下,想要待等稍后跑步的照片,一并发出。

可“虚惊一场”这么美好的词汇,哪儿能这么轻易出现呢。没过多久,便收到了来自社区居委会的电话。

“单元某楼层有名居民,在昨日抵达上海之后,核酸测出了阳性。因为其家人还在北京,所以才会深夜通报到咱们这里的居住地。” 话语间,封控的原因大抵如此。

我一面感叹着魔都帝都双城联动的高效,一面哀叹着“人都抵沪了才测出阳性来,确诊病例还归算在上海”的讽刺搞笑。

但事已至此,疾控中心的决定早已不是一个社区居委会可以左右的事情了。那居住房间的亲属及其同楼层的无辜邻居,全部都被定义为「密接」人群。而在「新 20 条防疫法」颁布后,已经不存在「次密接」名词的我们,则是须要接受「 5 天」(起步)的封控措施。

—— “啊,五天……” 我的内心没有产生太多波澜。

……

其实在看到警戒线封住铁门的那一刻起,我的“心理卫士”就已经开始了紧锣密布的自救准备。

在留下少许对「虚惊一场」的期待可能外,剩余的“卫兵”全全站到了「降低期望值」的队列。即,把“可能发生的后果”,直接定义到自己(和奶奶)都将因为密接甚而拉走到某地集中隔离的「最严重等级」。

在这种极低期望值的背景下,当得知目前态势须要接受的是「 5 天」居家封控时,心理状态便能进入到某种聊以慰藉间的“有惊无险”之中。

……

保持心情舒畅是一方面,如何物理层面的完成居家隔离又是另一回说儿。

和地区管控不同。居家隔离封控,是要完全「足不出户」的。想要围着小区楼宇跑步的愿望几率为零,就连外卖快递也要经过层层把关才能由“大白们”点对点转送。

这下可难倒了我。

—— 因为我几乎所有的可以居家的健身器械,全部都在(隔壁)楼上……

最能消耗卡路里和继续保持有氧运动的划船机,可以锻炼上身的棒铃,以及更多全身运动的单杠(架子),无一例外的不在身边。翻箱倒柜后,楼下只能寻找出积灰严重的一对小哑铃和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转起来的健腹轮了。就连所有的瑜伽垫,都不在这里。

啊!还有我那斯普拉遁的 NS 游戏机……算了,它和笔记本电脑全都被放了长假,悠闲的躺在另外家里。

于是乎,利用有限空间和有限器具如何尽可能的创造卡路里消耗条件,成为了未来几天最亟待解决的主要问题。

“哼哼~ 国一啊国一,你也有今天!当年对我爱搭不理,现在我叫你高攀不起!” —— 众居家锻炼的 app 好像在对迷茫不知选谁下载谁的我,抛出满脸的讽刺。

……

从未遇到过的「当下局面」,瞬时便充满了过去的若干小时。完全陌生的鼻咽拭子抗原检测,透过鼻孔一下下的刮抹着我那内心深处的惶惶不安。

不能连续晨跑了、不能连续跑步了、不能跑步了…… 这些声音在“陌生的局面”夹缝中,已然萦绕脑际。

六百天连续不间断的梦想,化为泡影。全年 365 天全勤的愿望,变为奢侈现实。一切有关孤自一人的漫跑,全被不可抗力一键清零。

唯有自己在不停的哀叹,不断的惋惜,不住的失落…… 

—— 此时的感受,无人知晓。

……

明天会放晴吗?

我想到了桑田佳佑的《明日晴れるかな》歌声。

肯定不会,甚至后天和大后天也不会。

就像方才收到的「朝阳公园闭园」的推送讯息一样,我也不敢确定何时“它们”才能重新开启。

( 本篇博客完成于封控第二天早晨 8 点过半。)

( 国一日一歌,暂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