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发生了两件奇迹。
一个是我竟然没有设置闹钟,也敢于昨晚安心入睡。
另一个则是即便没有闹钟加持,我也只是方才睡到了六点。
以自然醒的方式重新睁开双眼回到现实的我,头脑远比往常清晰透彻。
我隔着窗帘仿佛可以看到玻璃窗外远未升起却在地平线下蓄势待发的曙光,亦能在尚属漆黑的房间内靠听定位着昏暗的一切。
好像大自然的种种,都与我取得了某种链接。
双眸滴过眼药,坐起身再让躯体同样“进水”。咕嘟咕嘟,被寒冷夜晚沁得发凉的透明液体,穿透我干涸的喉咙,流入我的体内。让我不禁打起冷颤。
窗外的黎明渐渐划破滞留空际一晚的黑色幕布,黑褐色的咖啡一口口的混进我的身体,它们由外向内的点亮我的精神,进而终于拉开了新一天的帷幕。
我收起了全指的手套,翻出了刚买不久的半指套进掌心,穿起往日一样的深秋行头,却唯独把连续作战了好几天的战鞋,搁置在了替补角落。
—— “你歇一歇吧,歇一歇。毕竟我没有跑停,好歹让你歇一歇。”
聊以慰藉的举动,从心理层面上又给自己落下了一颗踏心的大石。毕竟在我看来,朝夕相处的它们,当真怀有着生命。
算啦,耳机也不戴啦。想罢,没作再多犹豫,就“光着”耳朵走进了室外。
第一批觅食的早起小鸟,在枯叶凋零了的树梢间飞窜,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对大自然吵着闹着诉说自己欲要的早餐菜单。
萧瑟的秋风从西北方向阵阵袭来,继而吹打在尚未热起来的身上,让我不敢偷闲怠慢。
启表、起跑、向前,现在和明天大抵相同,都是七点过半。
经历了整整五个月日复一日的中长距离,今天的我决绝的选择一次摆烂。不再去光抵达就要六七公里的东北四环,就连朝夕相处的朝阳公园也被我划出了名单。绕着家的外围跑上不多不少的一圈十公里,或许是我当下连续晨跑的最后底线。
没有耳机作伴,耳畔没有了叫人奋起的符音,唯剩下不断擦过的风响。
它们带来了主辅路上汽车碾压柏油的胎噪,带来了超我而过的骑车人的喘息,也带来了树枝、落叶、鸟鸣,让我重新真正回归进了晨跑。
明媚的晨光,洒遍循序渐进中的我,全身随同步伐从颤颤巍巍迈向温暖异常。
我好像已无拥有什么绝对的亲朋好友在同一赛场,亦如同这早没有任何“补给”,唯剩下自然与光。
现在的我,还在乎“那些”吗。似乎经历太多后,已经开始看淡。
或许,这般的心如止水,也是一种「强大」。
我猜。
…
…
( 国一日一歌,《热带雨林》,陈奕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