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色没有出现在东方空际,取而代之的是正向着白渐变的淡蓝。
非机动车道也好,步道也罢,只消我尚处逆行位置,便需要专注的左躲右闪,还似怀揣着愧疚歉意。
早起的鸟儿已经觅得吃食,回巢享用;晚起的孩童,被爸妈扽着衣袖追赶班车;完成了第一波清扫的环卫师傅坐在马扎儿上抽起了香烟,吐在过道空气里;我从巢下、班车旁、烟云间,跑过,眼前的一切,仿佛做过头儿的开水,从熟悉的节奏中突然变得陌生急促。
我才是方才那个惶惶不安的迟到学生吧?只不过较平日晚出发了半个钟头,就已经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上一次七点多才开启晨跑,似乎还是半年前的早春时候。
彼时的我还是名全职员工。时而夜里十一点来钟才下班,又时而因为 VM 班次须要两三点起床(“晨”跑)。于是,当天只要是不算太早的班次,我便不得已的强迫自己睡起了“懒觉”,以此尽可能的恢复体力元气。
那段时间的晨跑,甚至让我忘记了冬末春初的寒潮。因为八点时候的太阳,怎么都可以暖暖的洒遍全身,这也让我有好一段时间将“懒觉”贪婪成性。
可是,久而久之下来,我发现当时的自己就真的只剩下跑步一件事情可做了。 —— 懒觉、起床、收拾、跑步、收拾、上班、下班、睡觉、懒觉……周而复始,好像拉磨的驴,好像执行脚本的机器。
于是自打发现这个问题后,我就废除了自己所有的“懒觉特权”,将这个本来对身体有益的选项从日常生活完全删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愈来愈早的闹铃,和将在平日上班 Break 休息时“奋笔疾书”的博客码字工作,挪回到跑步后的家里。
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了。过早的起床,进而完成跑步,待等洗澡收拾好一切后就坐到了书桌 iPad 前的我,也只刚刚经历了一个清早罢了,哪怕半天时光都还未度过,双手伏案敲击出来的结果,(大部分时候)就只有一次次的晨跑过程。
一时间,这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在效仿村上春树君,撰写着什么《新·当我谈晨跑时我谈些什么》之类的训练心得笔记……
不过,你说它们(这些博客文章)就真的没有意义吗?最近的我,时不时的会去翻看那段日子的那些“回忆”。
字里行间,我依旧可以通过辞藻匮乏的文笔,读出彼时的跑步情景和情境。跑步时所迸发出的「只有那个条件才能产生的思想」,也被一段段文字,清晰的成功记录下来。这感觉,就好像我把我的故事说给一个愿意倾听的朋友,在过了许久之后,朋友复述回来。
如果没有这一篇篇看似摆烂的博客文章,得有多少曾经的思想会随着时间淡忘,继而付诸东流啊。
……
今天。在继连续不间断晨跑 500 日后,我又达成了一项新的个人纪录 —— 坚持不间断的写作了五百天(即 500 篇博客)。
一个是体力与意志上的连续战斗,一个是思想与逻辑上的持续斗争。无论哪个,对我而言都颇具意义。
如果说跑步是维持我身体(甚至心理)基本健康的工具,那么连续的博客写作,便是我在当下这独自一人状况中留给思想和世界之间的最后一扇门。 —— 否则,我将终把自己囚禁在完全密闭的空间里。
有没有可能,它们俩都会在某一天一齐突然中止结束呢。
一经想到这里,我便觉得现在“什么”都还不算最糟糕了。
…
…
( 国一日一歌,《半路》,刘若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