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1018(这一幕似曾相识)。

我是一名有着十六年驾龄的老司机。

也就是说,在 2006 年我就已经取得了驾驶执照。

犹然记得,那是大一时候的暑假。那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热。不是三伏天的潮热感,而是太阳直面对峙的那种炙烤。哪怕驾校学习场地是在通州的某个树林间,但只消人或车子移出阴凉半步,便要接受来自太阳的拷问。 —— 特别是,我学习的还是「皮卡」,根本就不存在空调。

然而,如此艰苦卓绝的习练之旅,一没有让我能够淬炼出精湛的驾驶技术,二也没有在桑拿蒸汗车上减下丝毫的“肥”。我只是以最低限度的方式,顺利拿到了可以上路的驾照,除此之外,学习「皮卡」的我,甚至连两侧的反光镜都不会察看和使用。每每需要倒车时,我便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搭在副驾驶座上,回着头,转着左把…… 

这一套连贯动作,倒是挺像个老司机。

……

所以,在拿下驾照后的很长时间,我都是不敢开车上路的状态。这个可以操纵四轮儿向前的证件,也成为了个摆设。直到 2008 年,父亲的离世那年,我才终于阴错阳差的正式开起了车、上起了路。

印象中,第一次“非我不可的出动”,应该是发生在那年的秋天。姑姑和姑父都因国庆节忙得不可开交的秋日,远在花乡上大学(首经贸)的妹妹需要拉一些宿舍的东西回家。

碍于那个年代,远没有什么叫车的软件,一个女大学生从较为偏僻的地方打车回来也不太安全。思来想去,家里人终于决定让我这个“二把刀”试炼一下。

别说,不知怎的,那会儿的我胆子还是挺大的。不假思索的便应了那段时间接送妹妹往返大学的任务,可后来经由(电脑网页)地图查询,方才知道,光单程距离就足有二十七八公里之多,往返接近六十公里。

这种距离对于彼时只能开个三四五公里的我而言,犹如让一个只能跑 5 公里的人立刻去参加一场半程马拉松比赛(21.0975km)。

孤独前行在四环主路上的我,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张得攥出了汗水。无论身后的汽车多么暴躁的鸣笛示意我过慢,我都不再会去伸出右手将车子换挡(开的手动挡)。

特别是需要并线(甚而出主路)的时刻,我于川流不息的四环主路,就好像一辆横向行驶的故障车,完全放缓了整个南四环(内环方向)的速度……

“我哥来接我啦!哥哥!这是我大学室友!” 艰难险阻抵达目的地,见到方才下学的妹妹,无论她的室友们多么年轻美丽,也丝毫带不走我紧张的情绪和注意力。

……

就这样,一次两次三四次,就好像(头文字 D 里)藤原拓海帮助他老爸晨间送豆腐一样。我也在这条可以说是京城道路状况最复杂(仅限于三环)的四环主路上,磨炼出了强大的驾驶技术。多半个学期过去,我就锐变成了一名妥妥儿完赛的“优秀半马选手”了。

所以说,从各个角度来说。我的妹妹,都是我当下车技(十六年无交通事故)的造就者。亦或者说,我就是在这以帮忙为初衷的过程里,歪打正着的习得了操纵四轮驱动车的本领。

时间转眼过去十余载。曾经那个还和美丽室友们(?)嬉笑打闹的妹妹,不光早已嫁为人妻,还是一名两个月大婴儿宝宝的妈妈了。没料想,就在这小宝宝出生的短短两个月时间里,她妈(我没骂人)曾经过往磨砺我车技的一幕,再次于她这里上演。

—— 我的外甥女儿开始在潜移默化中,锻炼起了我的“拍人技术”。

……

从出生后出院回家的第二天,到满月,再到今天俩月大,身为舅舅的我,从未缺席她来到这个家后的每一个关键节点。但是和其他一同来访的亲人不同,我还背负着拍照片的使命。

习惯了操控相机替代手机留下映像的我,一时间从街头摄影的角度切换回人像写真,还是十分挑战的。

从构图、光线、器材的选择(焦距),到色彩调控和光圈大小,全都和平日街头那“拍好了就拍,拍不好就算”的方式存在着大相径庭的别差。必须拍好,且必须完成这仅有一次(一天)的使命,让我也开始在浏览街头摄影的照片以外,翻看起了人物摄影作品。

回看过去两个月的照片,我欣然发现。这个一天天长大的小家伙,也让我 —— 她的舅舅 —— 慢慢熟悉了用相机拍人的感觉。长此以往下去,谁也说不好我能不能在这个新的领域,成为一名新的可以妥妥儿完赛的“优秀半马选手”。

“是你妈妈,帮助你舅舅我开车开得这么利索的。” 我也希望和外甥女儿继续说道,“也是你,帮助你舅舅我拍照片儿拍得这么好的。”

( 国一人一歌,《写真》,平井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