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0703(只消迈出第一步)。

礼拜日的五点半清早,我站在单元楼道门口儿,双手交叉胸前。身上时不时的被阵阵凉风拂过,身前不到一米外的房檐儿犹如瀑布倾盆。不消说,彼时正下着极大的雨。

我努力回忆过往与天气对抗斗争的晨跑画面,思来想去也似乎只有 2020 年 9 月中旬的某场秋雨可以与当下“媲美”。而其他跑过的几十几百次雨战,在当下的雨势面前,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仍然双手环抱于在胸前,纹丝不动,好像雕塑一般原地站住。眼前的雨水也好像设置了某个固定数值一样,在过去的十分钟里不见任何细微改变。虽然我的肉体没有移动,但内心是一直波澜起伏的。因为我知道时间的流逝以为着犹豫的余地愈来愈少,除非完全放弃这日的晨跑,否则为了再稍后的工作,就必须现在出发。

可这等雨势,怎么个出发法儿?我向前移动了几个身位,将身体探出单元门,瞬间头发和肩膀便被淋得完全湿漉。根本不用说跑到公园,跑出小区全身就已经湿个底儿朝天了。

我重新挪到了门里,回归成初始的姿态。心里想的和正从心底往上翻出的,全都是那些试图鼓励自己的话语,不知哪句能管上用,但我需要那股助推向前的力量。 —— 这是我的第 390 天连续不间断的晨跑,在四百大关来临前,盛夏也开启了新一季的黄金试炼。

不消多说,在楼道里做足了热身运动的我,最终还是冲了出去。雨水在长长帽檐边,犹如幕布一样向下流淌,全身上下在开跑几十秒后,就只剩大脑门儿那一块儿处女地未被浸湿了。

可是,还未进入跑步状态便已经湿漉漉的我,在反复确认相机被严实包裹在塑料袋雨衣中后,反而一下释怀了。是啊,我已经进入到瓢泼大雨之中,既来之则安之了。

接下来的十四公里,我的脑中没有迎来往日慢跑的悠闲空白,而是好似专注于驾驶汽车一样,面对着复杂多雨多水坑的路况,进行着极其认真的驾驶行为。我的轱辘,是所有鞋里最能防水的 Nike Trail,我的方向盘,是遭遇过往一周连绵不断雨水后有些酸涩疲惫的膝盖。但是,我竟然仍旧可以较为轻盈的向前推进,几乎丝毫不受大雨的影响,除去路人和车流极少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果然,哪怕再大的雨水,再极端的天气,只消鼓足勇气迈出第一步,就没什么了。我如是想到。

前几天,毛大庆老师在朋友圈里发出了三张跑步截图,并配以文字。三张跑步的路线,形式各异,但距离完全相同,全然都是 42 公里,也就是全程马拉松的距离。而文字中,依稀记得毛大庆老师如此说到,“自给自足的三个连续全马,最难的是迈出第一步。”(大抵是这样的话)

翻看到这条朋友圈后,我默默的点了个赞。虽然我也在比赛之外,有过冷不丁的公路全马自助经历(两次)。但三个连续的全马,我是万万没有体验和尝试过的。特别是当跑着第一个全程时,心里想着还有两个“42.195”在等着自己,光想想就觉得十分可怕。

但当真那么可怕吗?我的三百六十五天如一日的不间断的晨跑习练,难道都抵不过连续的全马强度吗?当然不是。连续的全马也好,村上春树君那般的 100 公里超级马拉松也罢,再或者前不久同样是毛大庆老师他们那伙人挑战的 7 天 7 半马……等等等等,其实最难的并不是过程,而是迈出的第一步。

—— 第一步,是战胜自己和战胜心理。其他步和过程,才是在挑战身体的能力。

……

跑完这天的晨跑,收拾完湿漉漉的一身行头,我又赶紧去楼上划了 5000 米的船。在还未到岗上班之前,就已经预支了 1400 大卡热量。这些每日的所作所为,其实放在我一天最疲劳和最困倦的时候,我也同样会有些畏惧。但是一经迈出了那第一步,划出了那第一桨,心里也就不再犯嘀咕了。

在运动上,我真的已经完全能掌控住自己了。但在其他的欲望和行为上,我还差得很多。这也是我始终的迷惑。

( 国一日一歌,《朝ごはん》,シュリスペイロフ。 )

( シュリスペイロフ是北海道札幌出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