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终于回升了。毫无云朵遮掩的朝阳,从侧面释放着万丈光芒,我则是向另一侧略微转头,尽可能不被它的光辉耀眼。可汗水才不会自欺欺人。它一面直直顺着两鬓流淌,一面从脊梁的每一个汗毛孔奋力挤出,直到足以干扰起均匀的呼吸。但是,我依旧保持着持续不断的前进速度。倒不是为了备战什么薛定谔的马拉松,更不是欲要追上前方某个背影曼妙的女孩儿,竟然只是想早点儿的跑完这天晨跑,想赶紧去人少的社区小广场做完核酸。
我的早睡早起和奔跑时的奋勇向前,再次顺利成功得逞了。即便停下表来的我又慢慢踱步买去了冰咖啡,即使一面喝着咖啡一面优先拉伸进行,待等一切安妥,仍然只有零星几个人儿在核酸排队。可见老中青三代当下的夜生活是多么丰富和美好。
就这样,浸湿了全身的我,只消几分钟的工夫,就完成了这日交代的“国家级大型检测研究项目”,并重新回到了小广场的一侧角落里。彼时的咖啡,甚至冰都未化,阳光,依旧还是从东方斜射过来。“多待一会儿吧?” 我转过身来,背朝旭日,面对小广场的核酸现场,做起了观众。
一个脸儿熟的大爷,率先进入眼帘。有些老旧的长檐帽下的双眼,坚定的没有一丝左顾右盼,哪怕被登记人员赶巧递到手里一根(每 10 人混采的)红管儿,也处事不惊的没有低头多看一眼。待等轮到他时,摘下口罩的他,立马儿唰利的来了个骑马蹲裆式,让采样的医务人员甚至都不用向前探出身子,就“刮”完了嗓。重新戴上口罩的他,亦没有四周环看,而是背起了手阔步离开。大爷就是大爷。
头发斑白的一位奶奶,紧随其后。先是用戴着一次性手套的双手从斜跨的小包中取出了身份证,然后自己又把身份证上的保护膜拿掉摆给登记人员拍,见登记人员放下手机,就又塞回了小包里,然后慢慢儿的在“两米间隔线”上向前挪移,直到前边的医护人员将双手完完全全的进行了消毒,这位奶奶才肯走到最后的线上,停在桌前。老人家“象征性”的屈下了一丢丢身位,而后又向前弯了一点点腰,“大白”见状索性站起了身子,向老奶奶探了过去。“说‘啊’,再说‘啊’。” 两个人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幕画面,唯有隔着口罩透出的声音在证明着她们并未完全“静止”。事毕,只见工作人员还未完全落座,老奶奶就麻利儿的戴好了口罩。安全,十分到位。
终于有小年轻来排队了,还是一对儿情侣。女孩儿在前,男生在后,紧密的挨在一起,直到维持排队秩序的志愿者大妈反复提醒,二人方才稍显隔开了半步。长发的女生,只前进几步便一回头儿,青春的回眸带动长发摇曳,在阳光作伴下生姿格外妖娆。男孩儿眯起双眼,让人隔着口罩都能猜想出他幸福的笑容。两人不离不舍的终于站到了间隔线上,但即便如此,他俩也犹如在玩儿“跳房子”一般,不愿错过任何一拍前进。女孩儿优雅的单手捂住衣领,弯腰做过检测,男生紧跟其后,几乎以蹲着的姿势,解决战斗。重新戴上口罩的他,赶紧快步流星起来,但其实女孩儿站住在出口,微笑,哪怕也隔着口罩。
前来做核酸的人,愈来愈多起来。有的人会傻傻的伸出大舌头,有的人“啊啊啊”的好像即将作呕,有的老人连腰都弯不下来甚而需要医护人员踮起脚尖儿,有的少年蹲下来时不忘双手扶桌好像可爱的小狗……大家都不忘合上嘴后,又张嘴连忙道谢。太阳照在大白身上,反射出温暖而又强大的光芒。或许,社会中还存在着许多悲伤和不妥处理,但更多的,的确还是「向好的能量」。
我也想去做一名“大白”,不知道他们让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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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一日一歌,《奇跡》,くる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