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0409(春日躁狂)。

“护士,您好,我想问下儿,待会儿打完了这针,我能不留下观察那么长时间,提前一会儿走吗?” 脱去薄薄外套,撸起拥有健硕肱二头肌(不是)的我,向正在确认身份证和接种信息的白衣天使发出了疑问。

“您这第三针间隔得也忒长了,三百天了都。为了以防万一注射之后反应明显,我们还是建议您留下观察完整的三十分钟。” 护士一面看着眼前小屏幕,一面不抬头的对我念念叨叨。 “搞不好,比前面第二针后的反应还要大呢。” 不知道是为了吓唬我还是什么,她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

现在回想起来,护士说得一点儿没错。彼时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七八个钟头,但晨跑在园区里的我,左胳膊酸痛的不得不时不时的自然下垂,不做任何摆动。就好像断臂了的杨过。尤其是看到还想拍照的景象时,左臂那保持不动右手抬起一顿操作的整体感,让自己心酸、路人落泪(?)。

但其实,我内心的天秤也如不再平衡的身体动作一般,早早就发生了倾斜。

这份“倾斜”,率先体现在忽然增大的出汗量环节。即便当下雾霾的天气加持在终于升温的清早,着实让人容易发汗。但已然(于今年头一回)换上了短裤奔跑的我,出门儿时还一抖一抖的打着激灵。可不知怎的,从某一时刻开始,亦或是说“激灵”刚刚结束后的一瞬,便出起了出奇的汗。汗水帮助肌肉迅速热身的同时,也开始让不宁心绪更加烦躁起来。它们先是浸透了后背,而后润湿了发梢,最后顺着脑门儿、脖颈,四下流淌。

从来(或极少)在跑步中更改音乐歌单的我,频频的从腰包儿里掏来手机。要不听听钢琴曲,安静一下?不行,过于沉闷,让心情跌得更 down 了;要不听听摇滚,带着情绪高涨?不行,躁动的音符,只会让身体更加咆哮;听播客吧,让耳熟能详的“伙伴声音”和自己聊聊天?说得这些都是啥,平日里怎么就不觉得……最终我索性关掉了耳机,让它们成为双耳上的摆设。

脚步声、呼吸声,形影不离的成为了这日奔跑中的我的伴奏。在如此这般空洞的 BGM 中,我开始重新夺回理智思考的控制权。

究竟是什么让我开始如此狂躁。是温度渐热起来的天气,还是不见平稳下去的反弹疫情,是久久收不到的工作肯定回复,还是已经失去社交通讯功能的手机……它们统统都有让我烦躁起来的能力,但似乎又都无法让我到达至当下的地步。亦或者,不如说是我的内心因极其害怕躁动迅速发展起来并控制住自我,才以至于焦虑的放大了眼前身上的狂躁。

放轻松放轻松,就好像昨日疫苗后踏踏实实的留下观察它个三十分钟,不要忙慌不必急匆匆。

( 国一日一歌,《I Got A Name》,Jim Cro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