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太阳高挂于中天的那会儿,地坛公园里几乎所有的长椅都被占用了起来。有的例行公事,被一对对的游客坐着;有的打破常规,被贪婪的中老年男子侧躺仰卧。我左顾右盼,期望在这个阳光角度极好的时刻,也能拥有一席之地,晒晒太阳,补点儿大自然免费的钙。终于,在一个背靠常青松柏,过道鸽子纷飞,周遭长椅全都被占用的角落里,也还算是不错的位置上,竟然空出来了一个大座儿。我三步并作两步,一不“坐”二不休的奔向它,不假思索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就连跟前那正和大孙子蹲在路边儿戏耍的老头老太太,都对我投来了目光,另眼相看。“还不是我天天摄影锻炼出来的这敏锐观察力”,我一面给予自我肯定,一面低头欲要收起相机拿出翻看阅读的书籍,方才发现这条长椅一定长期被鸽子们霸占。到处鸟屎。
我气儿不打一处来,甚而想要怪罪面前儿还在瞧我的老头老太,心里念叨着他们咋不提醒我一句,全然忘了刚才兴高采烈时占座的速度有多快。我站起身,将单肩挎包转到屁股地方,装作没事儿人一样,转身朝着最近的厕所方向离开。背后一定传来了咯咯乐的声响,无论是在笑我还是笑他俩的大孙子。反正都一样。
待等消耗了半包纸巾后,我半湿着屁股走出了公共厕所。我想路人们是肯定不会误以为我是尿了裤子的,因为我已然摘下了口罩和长帽,露出了男性的短发(相对女人)和胡渣,心里为自己狡辩,男人就算是尿裤子,也不会后面湿透。聊以慰藉。
为了让屁股的尴尬快些消退,我找了个不太多人的地方,脸朝着一面红色几近剥离的旧墙,面壁思过。正午的太阳倒是十分给我面子,不多会儿的工夫,摸起来就差不离了。可就在此时,传来了一则小孩儿的丧心病狂式的话语,“爷爷爷爷,刚才你们乐的那叔叔拉裤兜子了。”
要不是看在你爷爷奶奶的面子上,一定拿你去喂鸽子!面壁思过的我为了不让他记住我的容颜,只好对着红墙默念。然而,就在这怒气值正满可以发大招的时刻,我却突然想起方才长椅上拿出的小说,落在了原地。于是,我又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向它,倒是没有再次的一不“坐”二不休。可是,美好的阳光依旧照射着的布满鸽子屎的温暖长椅上,却不见了我挚爱的书籍。那本我先前一直当作枕边读物和睡前安眠药的小说。
是小孩儿偷拿走了它,还是被鸽子们据为己有。彼时错乱了的我,只能琢磨出这唯二选项。但无论如何,小说没有就是没有了,不可能和鸟屎一样再次从天而降。还剩一点儿就能读完的小说,该买还是不买。就这样,我愣在原地,也无惧随时可能空降的鸽子炸弹了。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倒不是还要就书籍的下落,抓住不放,而是想要知道最后那点儿小说的剧情,是否还存在极端的逆转。一时间,我进而开始根据前面的故事,创造起了有着自我风格的结局,越想越嗨,忘乎所以,甚至超过了阅读整本后的喜悦。就在此时,我翻出了那个藏在内心长长久久的念想,是不是我也可以写一本“那样的”羞耻小说?
……
这日清早,哪怕气温已经逼近零度,我仍然以“备战马拉松”为由,倔强的穿着极短的大裤衩儿出门奔跑。双腿,从一开始的僵硬,到肌肉发紧,再从舒展开来,直至灵动和慢慢发热。我一面得意忘形于路人刮目相看的眼光,一面感叹着短裤跑步确实更加淋漓畅快。这种愉悦的心情,甚而一直持续到了跑后的小广场拉伸时候。彰显肌肉线条的小腿谁不爱,就连“修狗勾”都颠颠儿的跑来。我停止了拉伸,蹲下一番抚爱,并对一旁的大爷连声夸赞,“师傅,这小狗儿的棉袄真好看!但是为啥只穿了‘上衣’?” 大爷笑嘻嘻的回到,“还没到狗穿裤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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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一日一歌,《秋天冬天》,张震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