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〇二一年的十月六日,星期四,即国庆节假期的第六天。北京市的朝阳区,东四外环辅路。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压抑到无法让人自娱爽朗起来。一丝阳光也无。此时甚至连太阳这一概念的暗示也都好似渐渐远去,不复存在了。自打辞职至今,我每日清晨起跑。除非迫不得已(下刀子?),便一天也不间断地坚持。掐指一算,开始这样的生活,已然四个月有余。今天早晨,亦是如此,我一面双脚不加迟疑的交错碾过熟络的街道,一面又跑了一个来钟头。
现在于我而言仍处于需要坚忍的累积奔跑距离的时期,所以眼下还不必介意接下来的(薛定谔的)马拉松成绩如何,只消默默地花上早晨的时间累积长度,蓄势待发。想跑快点儿就适当的加速,不过就算加速也会见好就收,尽量将身体对获得速度的愉悦和良好感知,维持到第二天日。依次传递,良性循环。这种晨跑时习惯了的对待自己的特别伎俩,放在每日的博客环节也屡试不爽。在不太能写出东西的时候,咬牙不间断的坚持输出(除非下刀子?),哪怕丢掉片刻属于文字的“速度和愉悦”,也尽可能的将“书写里程”凑满达标。但又要在似乎即将 PB(打破纪录),甚而可以写出三千四千字的长文时,果断的停下伏案敲击键盘的双手,就此罢休。以此方式,哪怕就算只将一点点萌发的文字欲望保留到次日,也好。村上春树的小说里提到海明威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套娃):持之以恒,不乱节奏。这对于长期坚持某种事情(兴趣爱好)而言,实为重要。一旦节奏变成了生活的某种(固定)环节设定,其余的诸多抵制“它们”的负面影响便可以迎刃而解了。因此为了能让“这般设定的惯性的齿轮”以适宜的速度准确无误的旋转下去,需要多久多长多少次的坚持,也不为过。
这天的跑步途中,于方才结束的彻夜的雨之后,又下了一场极其短暂的朝雨。雨水不强不弱,但是却在既没有让我湿漉漉的同时又再度降低了不少体温。十来度的秋瑟清晨,依旧着短裤奔跑而刚刚努力挤出来的汗水,随即与冰冷的雨水交融,统一战线,一齐进化为名叫“寒冷”的肉体宿敌。可是,双手冰凉瑟瑟发抖之时,在差不多于昨日的寒冷天空里,依路线角度的微妙变化,时而可以远望见几朵不同的云彩。它们明显区别于其他昏暗的乌云,在深灰的天际背景下显得白皙万丈。仿佛是大自然刻意拉出的一条不规则的硕大横幅,“再坚持坚持,晴天就将回来”。然而,横幅转瞬即逝, 进而化作了更为厚重的黑云滚滚。像极了当下我的心志。即密布阴霾中,时常偶现希望,能给予自己鼓足勇气继续向前,却又异常短暂,稍不留意便又重跌进深渊谷底。如此往复,百般折磨,怕是已在坚持不到“晴日”那天的裉节儿上了。
当下的处境,在不多日以前的某天博客里便早有预测和担忧。“怕是熬不过治郁的初秋了吧”,几近显现。然而在这样的情愫侵扰下,竟还能如约起跑,按时码字,留下摄影,又好像半点儿事都没发生一样。奇怪非常。更(莫名其妙)有趣的,如此心情下,跑步时的我仍旧会将影响道路安全的(共享)单车扶起搬动到一旁,会拾起挡道(并不挡自己)的枯树枝条,甚而捡起乱丢的脏脏垃圾;坡路上,追赶至正奋力缓慢爬坡儿的人力车尾,打招呼的同时助力推进向前;路口处,时不时的停下顺畅节奏的奔跑,为迷惑不解的行人指路南北……犹如身体里那个消极的倔强小恶魔被短暂关到了禁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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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的阴雨、偶现的白云、不由自主的行为、终将归来的晴日、甚至喜好的影音书籍与日常摄影的生活碎片,都好像在指引着我朝向心里深处,观察那个躲藏的极为隐蔽的天职。
总之,我真的察觉到了一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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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一日一歌,《Here Comes The Sun》,Beatl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