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近来发生的事情不少,尤其当消息前前后后陆续传向我耳中,进而突破心理防线成功闯入到脑子里边儿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就“再次”迎来了崩塌。“上一次(崩塌)”让我主动丢掉了事业,而这一次则开始让我担忧会彻底失去整个家。 —— 倘若有本家庭事业双丰收的教科书,在反面儿案例中放上个我,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在如此这般忐忑不安的心绪下,吃饭睡觉,跑步摄影,以及把思想总结敲击出来放在这里便成博客的种种过往日常,突然变得异常的艰难。“算了,不吃了。饿的不行了再吃吧”,“又没工作,熬夜睡懒觉又能咋着”,“跑这么多也没见瘦是也没见快,跑个啥劲”,“成天跨着个相机就以为自己是团结湖布列松了”……直到伏案而坐,双手放在键盘上,才发觉这几日下来的自己,正在快速流失着观察和思考生活的基本能力(底气)。甚至已经不能完整的敲出哪怕只有自己认为有意思的文字了。
外界因素和内心折磨,让我痛苦不堪。更可怕的是,尚存的人格自尊还要强迫自己在偶有联络的周遭朋友面前,摆出一副还算开朗的姿态,这样的“加戏”让神经系统难堪重负直接宕机。我开始无限往复循环的听没有人声的轻音乐,就好像钢琴吉他创造出的旋律是解救我的灵丹妙药。在此BGM之下,我也不愿再悠哉蹬车去往人多的地方,而是走走停停在周边的街道小巷。
昨日,当太阳升上并高挂于中天时,恰是我全身上下濒临到达末日状态的时刻。戴起降噪耳塞的我,把音量调大,在什么树荫儿都没有的马路上,走走停停。只有这样才不会见到太多的路人,就好像与世隔绝一般。彼时当空的烈日,释放出无比热能,犹如一颗警察局审问房间里的顶灯。在它的夺目照耀下,我接受着来自内心的严肃审判。
我低着头,看着明显慢于晨跑时的双脚交错踱步,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好似正在午休阶段的大使馆区域。不能通行汽车,亦无人此时来扰,于是周边迅速陷入了往常很难遇到的“白日寂静”之中。“我这个点儿,戴着帽子墨镜口罩,该不会被远处的武警哨兵当作间谍,直接击毙吧?” 瞧瞧,我都在想什么……
就在此时,一声细细绵软的叫声打破了我的“胡思乱想”,也打破了大使馆的中午宁静。我顺着声音寻觅出处,直到德国大使馆的一处犄角旮旯,才找到了这声来源。是一只瘦弱的小猫,朝着我,这个此时使馆区外唯一的活物,在嘤嘤喵叫。我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词汇来描述和修饰我当时的心情。就好像老天(亦或上帝)委派了名小小使者,来与我进行一番对答。“国一,你可不能这样啊!让我的小猫使节,开导开导你!”
我慢慢走向它,见它没有明显向后躲闪,便索性蹲下和它对视了起来。小猫见状,依旧继续喵喵作响,而我仍然默不作声。但不可否认的是,潜移默化中,我那被口罩所遮挡的嘴角,已经开始了微微上扬。
就这样,我看着它,它喵喵望向我,我们合力将时间停止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几个外国人从身后经过,我才稍稍暂时退出了与它的心灵对话框。“啊,我还背着相机呢”,突然我想到自己出门儿时习惯带着的相机就在身后,于是连忙掏了出来对着它一通抓拍。不经意间,我不自觉的就重新又开始了愉快的拍照。
一张两张三四张,这肯定是我购置这台新相机以来,对着单一事物拍得最多的一回。然而,我却乐在其中,沉迷于此,如同可以通过照片把小猫“装走”一样。随着时间推移,度过午休,我的一举一动也吸引了办签证路过的人们驻足。其中一位女孩儿,蹲在了我的一旁,掏出水拧开瓶盖并盛满放在小猫身边儿,这方才让我意识到自己只顾着拍照,全然没有想到小猫的“温饱”。我向报以感谢似的微笑,她细声慢语聊起了自己的养猫之道。“我竟然和人说起了话”,心里悄悄如是想到。
你说,这小猫是被刻意“安排”的吗?怎么就这么“好巧不巧”。
命运这东西我真不知道,但感觉自己已经被它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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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一日一歌,《猫とアレルギー》,蘑菇帝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