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与安生。

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自己没有穿够了。周遭的寂静更是莫名的放大了这种可以穿透衣裳、刺人脊梁的寒冷,唯剩下西面儿那尊高挂于漆黑壁纸上的月亮,明晃晃的好像站在你的跟前,为你颁发”你是勤奋晨跑者“的勇气勋章。然而荣誉可是无法掩盖住酷寒的。我拼命的蹦来蹦去,欲想要迅速的调动起全身运转换来暖身的热量,哈气一节一节的从口鼻中不断冒出,奋力的闯入空气,却是即刻便消融在了十二月的风里。—— 二〇二〇年可算迎来了最终篇章。

毋庸置疑,严寒是绝对可以劝退早起的。我一面奔跑在熟悉又些许生疏的马路上,一面被进出的冰冷空气刺痛着鼻腔鼻梁。而四周除去迫不得已的“打工人”以及定时定点儿的环卫师傅外,其它的身影相较于十月,则少之又少……

前后挥摆的双手,虽有着手套包裹保护,但零下七度的寒气丝毫“不讲武德“,隔着棉布也能让十指变得僵硬。若不是双腿双脚的本职工作须要片刻不停的前行,它们势必都将缴械于街道路旁。我的脑中几近空白,仅维持着断断续续的思考和评定着关于寒冷程度的议题,以及一下一下的想念着夏天。十二月的北京,方才刚刚开启对晨跑者的试炼,而对我来说,今年的这项考验则是更甚。—— 因为我足足错过了一个月的降温缓冲。

过去的一个月(亦或准确说是二十八天)时间里,我去到了一座相对南方的城市,一座历史悠久的六朝古都,江苏南京。在这古称名为金陵的江苏省会,接受并执行着一场本来莫须有的马拉松赛事执行工作。从起初天真的以为首个阶段只需不过十来天,而后到坚定的认为仨礼拜至少也能回家照上一面儿。直到最后回来北京,冻着发麻的手指拖着箱子经过完全变了样的社区居委会,看到掉光了叶子的光秃树干枝条,再到进门儿瞅见穿着棉衣坐在阳台抽烟的奶奶,才更真切的发觉自己又打破了最长的离家纪录。—— 不同的是,这次纪录诞生的同时,我却没有换来丝毫的成就感。

按说在央视直播的众目睽睽之下,一来为广大马拉松爱好者提供了PB舞台,二来还成功“护送”了四位参赛选手挤进中国马拉松现役成绩前十名,同时还有诸多专业选手顺利奥运达标,可谓是圆满结束。可一会儿站在拱门旁芯片帐篷下,一会儿又转身回到兴奋剂检查区的板凳上,始终没有迎来那份以往完成赛事执行工作后的满足成就感。呆呆的望着手表上的时间,读着一分一秒的流逝,恨不得早早的关门儿离开。

究竟是什么扼杀了我对马拉松工作的全部热情。我久久站在车厢的连接处,手里攥着一罐儿没打开的黑咖啡,跟随着高速列车迅速的向北驶去,思绪被甩落在南方。

二〇二〇只剩下了这个十二月,而我则需要在这个寒冷时段里,决绝和思考未来在何处安生。

( 最近工作繁忙,彻底失去了日更或是周更的时间和动力。实属无奈。

今天的歌,来自杨千嬅,《再见二丁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