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的七月十五,不知为何,却在民间世俗中是个被称之为“七月十四(七月半)“的日子。
不过,于现在手头的台历或是手机月历工具上查看,这两个字眼儿都早已不复存在。要么显示着中元节,要么在 google calendar 上被标示为了 spirit festival,甚至网路搜索上,还会有人将其与日本八月的盂兰盆节,混为一谈。我仔细搜索了几者的区别,中元是来自道教,岛国邻居的盂兰盆节则是因佛教传承沿袭下来。
可无论如何,这些叫法儿在家里的长辈口中,依然不是正确答案。鬼节,也许才是这一天的正统称呼。
顾名思义。如果说清明节尚且还是一个包含着踏青、植树、修墓等等元素的节日,今天的鬼节,则就完全是一个祭祀祖先亲人和烧纸钱的日子。
敲到这里,不免有人发出疑问(没有也当作有)。国一你竟是如此封建迷信之人。我只好俯首称臣连连说到,此话着实不假。打小(约莫出生后两个月),我就因为父母的工作缘故而开始主要在爷爷奶奶的抚养下慢慢长大。什么节令俗语无须多言,各种老讲(至少是老北京层面)说法儿也烂记于心。比如“下牙掉了扔房顶,上牙掉了埋土里”,又或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眼皮再跳,粘个扫帚条儿“,甚至什么“玩儿火尿炕,吃耳屎变哑巴”……等等至今都铭记于心。自不必提阴历的各种重要日子了。
鬼节,便是其中之一。说来可能有些膈应,这个日子在我的手机里,是和其他人的生日设置一样通知提醒的。也就是说,今天叮咚,张三生日,明儿个叮咚,李四生日,后儿叮咚,鬼节……
特别是在爷爷于我刚刚小升初的那个暑假离开人世后,我更是把每年四次宝贵的烧纸时节(三十儿、清明、祭日、鬼节),当作可以穿越某种结界打通彼此情感的特定方式。
每到这天,于夜深人静的某一时刻,我便会背负起全家对他们的哀思,拎着几袋钱纸走到熟悉无人的角落。用提前准备好的木棍,先于地面画上有开口而不完全闭合的圆圈。而后将钱纸张张拿出,展开堆叠。作为一个从不抽烟的人,再不熟练的操纵着奶奶那里拿来的老式火机。打出几次明火,点燃漫漫思念。奶奶总说,如果纸灰抱团儿,那便是他们又在缺钱,不肯撒手;如果纸灰还有零星随风笔直的飘起,则是他们正在向我们报信说着,“钱已收到”。
纸灰继续向上攀升,我随之缓缓抬头仰望。有那么一瞬间,它们与天上的繁星,点点交结,恰似像是在对我诉说和指引着另一个家的方向。—— 未来的某一天,会再次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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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2年的一个夜晚,天文学家威廉·赫歇尔和他的儿子在海边散步,他的儿子问了上面这个问题?赫歇尔答到,我们的天空充满着鬼魂,天上的星星距离我们都很遥远,星光以光速传播,等到它们的光线到达我们这里,星星可能已经死了,对于这些星星来说,我们看到的就是他们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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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歌,李荣浩,《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