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盒子里的完整人格。

几分钟前那刚跑完步的一身汗水被淋浴喷头冲得一干二净,它们随着下水道流向何处,自是不甚了解,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大概不会以某种方式转换后再次冲刷到他人身上,如此般周而复始,不免会心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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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干,着好衣裳,顺着白水咽下两粒用于缓释左腿初愈伤痛的消炎药丸,毫不犹豫的走出家门,踱步走向车站,走进车厢,顺利的乘上更早一班的铁皮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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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了去年夏天的作息时间,再加上修改了晨跑的路线,使得早上的时间更加有效和充裕,也正因如此(拜他所赐?)与更早的一拨上班群众得以相见,但如此快节奏的大城市,彼此关系也仅止于此,不会相识,亦不会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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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更早一拨群众的数量是远大于早高峰以外时间的,于是乎车厢内的嘈杂声愈加强烈。那是甚至可以占领思维高地的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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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激烈斗争的同时我拿出久不见天日的降噪耳塞,堵住两侧被源源不断灌入他人意志的双耳,车厢便进入到某种静止的状态。群众开始变得可爱,每个人都安静的低下头看着手中或大或小的玻璃制成的数码设备,或咧嘴静默欢笑,或皱起眉头严肃审度。形成一处颈椎病传染的最佳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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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调好音乐,揣进裤兜,Cagnet的《Close to you》萦绕耳际——喜欢钢琴乐的人觉得我不入流,喜欢90年代日剧的人则会觉得我追星守旧,但循环往复的它更加净化了周遭一切。被嘈杂分裂的人格开始重新向着完整的方向努力拼凑。是过往数月不多见的时光。我知道,待等离开车厢那一刻,亦或是摘掉耳塞那时,思维高地终会被列强重新分配,而我必须学会重新在那般境地下思考。即便心中已经开始期待第二天的淋浴喷头、消炎药丸,和早一班的铁皮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