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三)。

我站在月台,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隧道,期望地铁的头灯能早一点儿点亮深邃的黑暗,把我带去另一个地方。

周一的早高峰拥挤号列车如约而至,一列列车厢驶过眼帘,车窗内的场景好像被剪乱的动画,毫不连贯,就好像它承载的人们一样,彼此陌生。

随波逐流挤入车厢,艰难站稳,在嘀嘀关门警报前打开了播放器中的音乐,伴随着伦敦的呼唤,踏上新一周的征程。
——“London calling yeah I was there too”

耳机传来的音符切换到了更激烈的模式,我像以往一样开始环顾四周。温暖甚至燥热的车厢里矗满了积木,塞满每个地方。耳机中澎湃的节奏和眼前沉寂的场景形成绝对鲜明的反差,好像连空气也随之凝固、定格,等待一次次的到站声方才醒来。

积木不只一种格式,连我在内,高矮胖瘦老少美丑各种各样。而有的则会一眼发现本不应属于这里,好像身边所有其他都变得山寨起来。它棱角规整,散着芬芳,光彩照人,浅栗色的短发在些许金色点缀下让迷离美感变得更加平衡,黑色的外套书包衬托出一个毫不张扬的背影,就这样不低头的静静站在角落,好像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无关,在王子到来前的所有地铁广播都无法将它唤醒。

我们不过是这个每天都会地下奔突的大盒子里一块块小小的积木,平淡无奇的色彩注定无法让每个人变成乐高,没有任何彼此拼凑的机会,所有的激情的结局只有融化而后被挤干。
我被唤醒了。带着汗水走出暖箱,径直离开这里,不回头。
——“太阳下山,太阳下山,冰淇淋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