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袋胶布#0831(在“地球村”做自己)。

这几天无论是在札幌也好,还是在京都也好,发生了一些关于国籍(来处)的有趣事情。
比如在札幌的时候,不知怎的总会被第一时间先当作日本人(大概是日本人才会跑北海道马拉松),而后发现“这人”日语不行随即被定义成韩国思密达。
又比方来到了满街到处欧美游客的京都。也会先被认定为是在美亚裔,而后又发现“这人”英语不行转而猜是不是港澳台。—— 总之,可能在这“排海事件”的敏感当下,中国大陆游客还是寥寥,也就不难让当地日本人产生疑惑了。
“或许是我长得确实有点儿日本、韩国、在美亚裔亦或者港澳台?” 虽然这么说有些崇洋媚外,但我昨天喝多了回到酒店对着厕所镜子时,确实如此猜想。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有毛病)
时间再跳回到昨天敲击博客的站立式酒吧。彼时的我身边既有欧美的白人老外,也有比已经晒得非常黑的我还要黑许多的印度“三哥”,同时不出意外的还有日本当地的客人……不大的餐厅里,聚集着全世界的人,各种语言嘈杂的交织在一起(虽然我没机会说中文),让我着实的感受到,京都的最大魅力。
—— 超越东京的地球村。
在醉醺醺的那一刻,我开始幻想自己在京都长时间生活下去的画面。早晨跑着鸭川,然后赶紧去打工上班,累死累活点头鞠躬的忙碌一日后,吃完廉价的拉面或者饭团,用一天省下来的钱去到一家便宜的居酒屋,喝上两口,然后再结束那样的一天。
会有这样的时候吗?
我不敢想象。
不过我敢肯定的是,在这最后的两三天里,我还能依旧的漫跑在鸭川。
……
可能是昨天的自己太得意忘形了吧。今天早晨在鸭川跑步拍照时,我就历史性地第一次被日本人骂了(大概)八嘎呀路……
起因其实只是我想拍一对老夫妇在鸭川河边梳理着自家小狗,距离也绝称不上近,同时 28mm 也拍不到清晰的面孔。然而被老爷爷发现后(七十来岁?),就对我说了大概,你不能拍我们,你是不是有问题,八嘎呀路等等的话。(虽然具体不清楚,但我好歹也是看日剧的。)
ごめんなさい、ごめんなさい…… 我表达了真诚的歉意,但实际上我想对他们说得更多。—— “我只是拍下美好的场景,没有冒犯您们的意思,给您们带来不便,实在抱歉。”
可是我的日语说不出这些。
……
那之后有一段跑步的路程我的头脑是空白的,心情是难受的。直到跑至鸭川的一头,也就是需要跳乌龟过河的地方,我才决定停下手表,坐在河边整理下情绪。
嗨,错在我,拍照片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一种冒犯。过去了过去了,不哭不哭,不怕不怕,有过第一次被骂马嘎呀路,也是完整体验的一部分嘛……(?)
想罢,我的心情好了许多,继续跑回了酒店。
在跑回来的过程里,我还是对日本这样的社会感到喜爱的。几乎所有人和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做法,让喜欢观察和注意细节(虽然不一定注重所有位置)的我,感到极度的舒适。亦或者说,就是这个社会大街小巷有着许许多多和我一样喜欢观察细节的人,从另一角度让我觉得不那么孤单。
……
这样的心情终于把之前的不愉快和担忧冲散了。
待等我重新收拾完毕走出酒店时,竟然奇迹的遇到了昨天在岚山渡月桥见到的香港男孩儿(大学生)。他正拎着行李准备去往大阪,我和他互加了 Instagram,也让我通过旅行认识了第一个“世界”友人。(一个中国噢!哈哈)
之后在等待巴士的公交站,我陆续帮助了一对西班牙母女(女儿大概和我差不多大?),用我蹩脚的英语告诉她们,如果你们想去清水寺,可以和我一样在这里等“311”路巴士车。
而后又再过会儿,对着两个嘀嘀咕咕不知道怎么办好的亚洲旅客,同样给出了一样的答案。“谢谢你噢,你是台湾人吗?” 这对情侣对我问道,“哦,不是,我是大陆的。”
……
你看,在这里,我有被骂,也有被感谢。我有去帮助人,也有去体会日本的真实一面。在这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我完全做着我自己,不用考虑自己在国内是什么样子,也不用考虑自己的状态是几何,就好像“新建”了一个账号一样。做真正的自己。
这样的感触,让我真的开始切实思考一些事情。
同时我也觉得,很多思考,可以不只停留在大脑中。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