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0708(不要把话掉到地上)。

迈过小暑,气温肆无忌惮的奔向炎热高峰。两三度区别看似相差无几的清早,在湿度的涨势加持下,体感温度也陡然急转直上。公园里,跑道上,放眼望去,谁人如果衣服还未有明显的大片汗渍,想必 Ta 一定刚刚起跑;谁人如果上身儿“前胸贴后背”,下身儿好似尿在了裤子里,那才是这日晨跑的及格形象。

我一面边跑边看向前方的人,仔细观察他们的汗量多少,以此无聊的评估大抵跑动距离,一面则是心心想念起昨日四点钟那相比之下远未有当前这般潮热的“凌晨奔跑”。“啊!虽然需要前一晚极早的卧床入睡,然而在凌晨深夜(3点)尽早爬起,但 VM 班儿还挺好的呀?” 一个自我宽慰似的思想开始涌入脑海。

且慢!或许说,过往的 VM 班儿,只消扛过一早的混沌与火急火燎的折腾,确实挺好。既可以完成相对凉爽的夏日跑步,又能在当天很早的到点儿下班。但是,相比起来,昨天的 VM 却不是那么的美妙了。

因为,早上的陈列工作,一直被尴尬笼罩。

时间拨回昨日。清早七点有余,VM 组的同事就陆续到岗了。我们一边寒暄着近日店铺管理层的“动态”,一边开始在 floor 上以游走的方式确定这早的陈列任务日程。

可就在这个时候,即将于下月开张大吉的“祥云”店长,突然来访到店,欲要以“学习”为主要目的加入到早上的陈列工作之中。俗话说得好,“底大压一级”(?),人家店长都开口了,我们能有谁来拒之。

“这有啥啊,与我无冤无仇也素来了无瓜葛,做自己的事情便好。” 思想的引擎还未熄火,店长就出现在了我这一帕衣货架子的旁边儿……

彼时的二楼,除去铁衣架与钢货架之间的尖锐摩擦外,再无其他明显声响。在此景之下,一面做着自己“该做”事情的我,一面脑子里开始了新的飞速运转。—— “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但又该说些什么?” 所思所想大抵如此。

“唔(内心声音),您最近还跑步呢吗?” 我一边按照自己的审美和 VM 规则有序摆放着服装,一边抬起头向她抛去问题,以此打开楼层的沉寂。

“没有,最近没跑。”

什么?啥?完了?只有六个字儿组成的回答话语,就这么咣当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这可是我埋头苦干费劲巴拉想了半天的问题好嘛……

然而,心脏虽然已是哇凉哇凉,心底却还没有完全的放弃。

“因为天热吗?夏季天热的话,跑步心率容易高,稍微放慢些配速,调整掌控好心率区间就好。” 我用言简意赅的语言重新把地上的“话”捡了起来,回了过去。

“好呀,我试试。”

什么?啥?又说完了?或许是凌晨跑得太猛,外加从来不在早上和中午前进食的缘故,大脑在这般回答下,迎来了一股久违的低血糖似的晕眩。 —— 这话,还是就让它掉在地上吧……

之后的上午过得很快,较为忙碌的卖裤子活儿,也将先前的尴尬一扫而光。待等中午两点 Break 时,我拎着自己的外卖吃食走到休息室里(今天瑜伽训练教室被占用),只见到了一位和我同一时段休息的女同事。

平日在 Floor 上经常有说有笑(以前也认识)的我俩,突然被这头一次的“独处一室”整出了巨大无比的尴尬。“欸,吃饭呐。”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不废话嘛……

这次不光是我,好像她也有着同样“不想把话掉在地上”的思想觉悟。在彼此各自吃饭间,东扯西拉的一通闲聊。仿佛几口米饭间歇,不说点儿话,就如同没吃到菜一样。只不过实话讲,全程都没有聊出什么实质性的有意义的话题。

“我要是能像于谦(老师)那样,就好了。任何的‘话’都不会在我面前掉在地上!” 彼时的脑海中,时不时的便诞生这等奢想。

……

在日语中,有个词儿叫“相槌”(あいづち)。汉语意思就是帮腔、附和的意思,如果换在中国相声里,搞不好也可以等同于“捧哏”。在日本的一些传统作坊,我们经常能看到两个师傅一人持锤有节奏的敲打着面团(或打铁),另一人在规律的间隙中极其熟练的翻面团(翻铁)或者添加其他材料(相槌を打つ)。久而久之,让话默契的不掉在地上,并时刻都能“接起来”,也似乎可以使用“相槌”这个词组形容了。

我想,当一对儿情侣或爱人(亦或朋友)在一起时,能够如此的互相把话有滋有味的接下去,并保证不“掉”在地上。大概也许就是所谓的默契与幸福吧。

( 国一日一歌,《Dancing In The Moonlight》,大桥三重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