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0503(说过就会回来)。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Teddy 一面用手抚顺着 Dolores 的长发,一面温柔的对怀抱中的她轻声细语道。而在他们俩旁边儿,一个已经转成 Part time 终于拥有了闲暇时光的我,正通过支棱着的 iPad 注视着这温馨一幕。

“说会回来,就能回来,这感觉真好。” 在尚不知晓《Westworld》世界观(设定)之前,我便开始流露起了羡慕真情。可没过多会儿,“剧风斗转”。原来,西部世界里的他们(目前)就是个 NPC,所谓的久别重逢,每日都会重复上演。日复一日。

这样倒也挺好的呀。虽然一日过去,身为接待员(NPC)的他们便会抹除掉记忆重启这天,但重逢相见的感觉,至少在程序没出现错误前,都是一样美好。抑或是说,这种「极其稳定的美好预定」,在某种程度上,特别让我心安向往。

最初有这种感觉,是小时候约莫七八岁年纪时。方才离婚后的父母,彻底的彼此分家开始了各自的新生活。而我则是被“判”给了父亲这一方,在已然退休的爷爷奶奶跟前儿,被他们二老生活照顾。可刚离开母亲的我,哪儿就这么容易进入到新状态中。每到周末,就哭天抹泪的想妈妈。同样疼我爱我的爷爷奶奶当然不忍心这么“囚禁”亲孙子,所以顺理成章的,我便开始在每个周末,都拥有了见到妈妈的固定时间。

那段时期,每每周五放学,我是飞奔出校门口儿的,因为妈妈即将去到爷爷奶奶那里接我回家。同样的,每每周日黄昏,我便开始了泪眼汪汪哭哭啼啼,因为妈妈也即将把我送回到爷爷奶奶家里。记得每次安慰我的妈妈都会说到,“别哭啦,下礼拜五妈妈就又接你回来啦。” 这种「既定的美好」给了我当时努力坚持下去的力量,但也确实让长大成人的我,直至今日,也害怕星期日黄昏的各种暂别。(当然这是后话儿了)

长大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迎来如上那般感觉。直到先后两次恋爱,才终于让「既定美好」再次浮出水面。一个是每月才能见到一两次的异地恋,另一个则是我须要隔三差五外地差旅生活。但总的来说,虽然过程中十分难熬,可是一经执拗的想到“又不是生死之别,过些时日就能相见。” 便不再那么那么的痛苦了(好一丢丢儿…)。

可是,原来有些“离别”,完全并不需要“生死和阴阳”。同时更讽刺的是,上述的那两段感情,也全都赶上了这种别离痛苦。无奈摊手下,我反倒渐渐适应了「这样结局作为的常态」。即,不再奢望和幻想预定的美好了。

和 Transfer 转店的同事拥抱时,我们说着“后会有期”;与公园时常偶遇相见的朋友打完招呼时,我们会道上“明儿个再见”……等等等等,其实,“没有期”和“不再见”又能怎么地呢?!唔。

……

这日的清早,上了个更早闹钟的我,坐起来看了眼本赛季曼联最后的主场比赛。临近尾声,在赛季末即将告别老特拉福德的 Mata,向着鼓掌的观众挥手致意,与此同时挥手的,还有不知会不会亦是最后一个主场的 C 罗。

看着他们,我并没有特别的消极感觉,反倒是某一幕的暂别,突然思如泉涌。

那是一个刮风的夜晚,那是一辆向北的公车。

( 国一日一歌,《防不胜防》,陈奕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