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0119(克利尔润因)。

清早,每每路过美发店和房产中介时,想必一定都看到过那样一番场景。一位带头儿的大哥(大街)激越昂扬的站在一众同事面前,用或“居高临下”的语气、或“河东狮吼”般的声量,向眼前儿还有些许困意或稍加散漫的“下属们”,传递着犹如洗脑的讯息。只见排队站好的工作人员们,终于抬头挺胸挺直了腰板儿,也像“领导”一样,表现出了昂扬斗志。伴随着几声集体呐喊,拍手称快的结束了这日的“精神洗礼”。

我对这种洗脑般的“启动仪式”,十分嫌弃和不屑一顾。然而,在我过去(坚持较长)的三份工作里,这种类似的流程,从来都没有缺席过。

在市政做道路设计(修马路)时,每到天寒地冻不能继续施工的休工期,领导就会不惜重金的请来那种脱稿也能叨逼叨上一天都不打半个磕巴的讲师。几百个在编人员齐聚一堂,乐乐呵呵的以放松姿态开始接收“著名讲师”既温柔又连贯的话语,慢慢的慢慢的一部分同事随着讲师的情绪一同起伏,甚而转瞬便成功的抵达了“不好好干活儿,就等于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亲妈”的至高境界。

转行进入到了外企单位,也顺利甩掉了前面那种“超级讲师”。可是外企的领导,又用了另一种新的方式,向本来平均文化水平(相对)并不低的同事们,输出了近乎一样效果的精神信号。画大饼,用英文夹杂着中国话,以全球市场展望和本土愿景,画出了“卧槽,我他妈来这儿真是来对了”的超级大饼。

(准)国企是什么样呢?既不是请来“砖家”一通情感的引流,也不是中英文的画出个宏图大饼(业),而是围绕着几句话几件事儿,翻来覆去的用各种揉入了“GCD”讲演稿元素的形式,说啊说念啊念,任时光流逝,却不见领导停嘴……

终于,我又转行来到了一个全新的(零售)行业,入职了加拿大人的公司。心想,完了完了,盈方的那一套似乎又要回来了吧。我猜对了一半儿,那中英双语的说话方式确实(几乎全部)回来了,但没有看见半张大饼。摆在面前的,是一个没有包含太多言语,进而有些虚无缥缈感的名词,Clearing。

到现在,我都很难用很官方的语句叙述出它是什么意思。甚至在每个早上和每个下午“开工”前,Clearing 都会让我先反应到是不是该去“上个厕所”……不过,它确实就是排空,另一种形式上的。

大家伙儿随意站开,或随机两两面对,或围成一个圆。一位 Leader 走到大家中央(身旁),众人慢慢的闭上双眼,柔软旋律的音符从顶层训练教室的音响中缓缓流出,萦绕在耳际。Leader 开始了慢慢话语,让我们放松肩膀,或让我们抬起手臂,亦或让我们在“漆黑”的自我状态中,毫无顾忌的扭动身体。它不同于“做操”,却又好像是一堂极短的操课;它的过程中没有太多信息内容的言语传达,却又好像全身都开启了接收信号的雷达。若干分钟过去,少了些许还想连结工作以外的杂念,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感情琐事),休息时候再说。

……

其实,类似形式的“Clearing”,也同样发生在我的其他生活环节里。醒来的“coffee time”,热身后跑步前的站直凝望,洗澡喷头下的沉默不语……等等等等都在不同程度上的 Clearing 着某些杂念。

而当下,我最需要的,就是能在写作前,也觅得同样效果的办法。也许是一杯热茶,或许是首固定的悠扬琴曲,再或者是完全的闭掉其他的连结。总之,在即将迎来的更加繁忙和不可控的作息时间下,只有尽可能的寻找各种 Clearing,才能让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保持足够的“清醒”。

( 国一日一歌,《Nocturne in C Minor (C小调夜曲)》,Vladimir Ashkenaz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