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夏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仨月。按照这逻辑严格推敲起来,当下时节正是一年中既疲劳又怎么睡都缓不过来的时候。虽然这会儿的我还没开始搬砖上班儿(咋还没?),但确实也同样受到了这人类基因便决定了的不可抗拒的干扰。
闹钟从五点过半就开始吵吵了,而我只能从梦里一回又一回的短暂抽离,在黑暗的房间中摸索到愈发冰冷的它,用一次次的“九分钟喘息”(很严谨),才得以让自己慢慢完成彻底苏醒。这是在盛夏三伏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用等铃声叫嚣,透过窗帘洒在脸上的熹微晨光就足以让我提前坐起。所以,“人类绝对是应该冬眠的东西”,每一次在秋冬之交痛苦醒来时,我都是如此笃信。
天气渐冷的清晨,不光起床耽误时间,喝咖啡和初步拉伸也同样开始更费工夫了。冰箱里久久停留的那几罐儿清咖,不再是能在春夏初秋能提高唤醒效率的神器,转而变成了容易让人胃疼的冰饮。于是,起来烧热水,手冲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才是打开秋冬一天的正确方式。一边的电水壶咕噜噜的拼命工作,一边的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预热身体,最后两者与之后的热咖在某种形式上,合二为一,才终于成为了能够准备出门奔跑的无情机器。
可是,我却依然对短裤不离不弃。甚至一时间,刚刚置身于室外的我,一面流着大鼻涕,一面都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严重怀疑。“为了月底的北马起点上不被冻嗝儿屁,真的需要这么功利?” 还未开表的我,就已经为了取暖身子,绕着小区跑出一公里了……
然而,我还是这么“潇洒”的跑出去了。还真别说,除了刚开始唯有自己心里明白的寒冷以外,全程的路人都会投来过往不曾拥有的目光。“嘿嘿,没见过两三度还穿大裤衩儿的帅哥吧!” 我是这么想的;“呵呵,清早就能瞅见大傻逼。” 路人皆以为。
确认过眼神,一路儿都没遇见看我脸的人。无论我自己,亦或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大家伙儿的焦点(和心思)全都是瞄在了秋冬的裸露大腿上边。“如果大腿上能绑它个摄像头那该多有意思,回放时一定能锁定好多投来的迟疑目光。” 我一面心想着这种街头《人类观察》小实验(日本还真有),一面不受控制的望向了前方不远处同样露着大腿的一个人,一个女人。只见少女的裙䙓,在秋风中生姿摇曳,与我的“炭黑”相比有如天壤之别的白皙大腿,明晃晃的交错前进在金色的树梢走廊中。超过我的“单车机车”和路旁西装革履的正人君子,全都无一例外的瞧向同一边,完全顾不上侧眼看我。我当然也心知肚明,“自己的”一下儿就不香了。
“她一定也在备战马拉松吧”,惜别了那双长腿,如此的自我宽慰,同时绕进了一条久未到访的无人小巷。尚还挂着鼻涕的嗅觉突然灵敏起来,随即一股无法形容的腐臭从鼻腔闯入了神经大脑。顿时,醍醐灌顶清醒非常,进而一下儿便让我忘记了先前的姑娘。
我环顾四周以及脚下,遍地都是因大风而落下的颗颗银杏。它们或完整,或零碎,或早已与腐烂到与路面合一,同时释放着摧枯拉朽般的特别气息。我想到了豆汁和臭豆腐,甚而还想到了榴莲千层(?),仿佛“银杏们”也想诉说自己同样有着类似“闻着臭吃着香”的特殊魔力。我放弃了不可能完成的“地雷躲闪”,转而抬起头远眺这条鳞次栉比的银杏街道。或许再过几日,这里就是秋天最美的金色梦乡,甚至美过白皙大腿的姑娘。
(咋还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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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一日一歌,《Golden Slumbers》,The Beatl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