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0922(快门一万小结)。

印象里,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如此热忱的关注过月亮。从一个来星期前弯弯的月牙儿,到前日连夜雨天终于停止后的拨开云雾见明月,再从昨天十五的月亮跨至今晚十六圆。毋宁说,九月里来它的行踪,无一例外的被我全部成功“捕获”,也毫不为过。

站在无人的天桥,亦或是熙熙攘攘的街头路口,我远远的瞭望着独一无二阴晴圆缺的那个家伙,时不时的便会有一股“小小的嫉妒”,涌上心头。此时此刻的天涯,得有多少人在举头望明月,我们都是正在“共享”着它的一份子,谁人都无法将其私有独占。在这一系列的思考时,我一直紧盯着月亮不放,生怕错过它突如其来的特别表演。

怎么会呢,它就是这么毫无意外的日复一日的出现在天空中,只不过现在是圆圆的满月罢了。可即便已经解释开脱到了这一地步,我仍然始终望向它,就好像再多盯一会儿,自己就可以像《龙珠》里的赛亚人一样变身巨猿,统治世界为所欲为。然而,(肯定)未果,换来的只是一阵眩晕和眼花。

可不同以往的是,今年的中秋,恰逢我比先前认真百倍的重新拾起了相机,于是怎还能任由自己错过这几日的良辰美景呢,这样的“理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过去几日傍晚不吃饭就背着“各种头”出门的借口。一个人跑出去选择与“众人捧(的)月”团圆。

咔嚓咔嚓咔嚓……北京历来最堵的九月,车水马龙的嘈杂盖住了相机所有的声音,唯独紧贴它的我听见了一声声用来转化眼前瞬间的快门音响。长焦、中焦、广角,自己过去几个月的“家伙事儿”全被我一股脑的带了出来,面对满月这个大BOSS,轮番上场。可直到后来收工打道回府,(为未来换胶片机提前做准备,不在拍完看预览的我)才发现,几乎全都是废片。就在我有些后悔自责浪费了如此美丽圆月之时,富士相机(xpro3)的副屏小彩蛋给了我一个额外惊喜。—— “您已在这台 X-Pro3 相机上完成了一万次快门。”

哗(撒花声)~在我于自己的生日月下单时,就有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但着实从来没有认为会如此之快。为此,我特意打开了日历简单估算,亦是说在过去一百天的时间里,自己就完成了万次快门的里程碑。回想先前同为富士的 X-E3、X70 两台相机伙伴,可能直到它们离我而去时,都没有被按下这么多回……一经想到这里,感觉还有些对不起它们老哥俩。

既然跨过了这么重要的一个门槛儿,肯定免不得对这消逝的一万次快门进行一番自我总结。我打开了手机相册,点开了专门存放它们的影集,从前往后张张回顾,然后感叹良多唏嘘不已。诚然,我肯定并无摄影大师般的天赋,但如果将照片时间的维度拉到足够长时,已然可以肉眼可见的看出自己过往的成长。

首先,便是对焦距的重新认识。抛去十多年前的那次尼康D90的随波逐流单反之旅,真正重新用相机拍照已经是2016年尾的事情了。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想要一台看起来“复古”的相机,挑来选去最终决定了 Fujifilm X70。

还记得当时的领导(吴老师)掂量起我的小相机时说了一句“可以啊,二十八毫米,会玩儿!” 但我甚至不懂得他老所云……就这样,x70在我的手里,几乎成为了一台“数码裁切”工具。28mm的定焦镜头,只有在去日本旅游拍各种天守阁的时候,才被用起。除此,无一例外的用机身自带的35、50像素裁切来满足“长焦”的欲望。

终于,在2018年的春末,我才为即将到来的函馆马拉松毅然决然的选择换台相机,吃灰许久的 X70 被用来抵掉了部分金额换来了一台同门小师弟,X-E3。当时的套机,怎么可能带定焦镜头呢,于是乎一个 18-50 焦段的变焦(狗)套头成为了后来几年中的旅游搭档。

但是,变焦镜头彻底惯坏了我,亦或是说一经使用起变焦镜头,不懂摄影的人就会放弃对环境(或者构图)的捕捉观察与思考,一心想的几乎都是用镜头去“瞅人家脸”。久而久之,50 (等效75mm)的焦距已然不能满足窥探的欲望,更长更远的长焦镜头成为了自己认为的“摄影真谛”。一张两张三四张,在一次次放大镜般的照相(谈不上摄影)过后,整个人反倒丢失了拿起相机出门的欲望了。

直到几个月前,当我买下这款市面上不多的(自己经济情况允许的)光学取景旁轴相机时,我决定用定焦镜头来和摄影重新认识相处。35、50、75(均为等效)毫米的定焦镜头,先后次序的来到跟前儿,为我打开了崭新的摄影世界。

看到我 Instagram 的人(如有),也许和我现在有同样的感触,即六、七、八三个月很明显的被三颗定焦(镜头)进行了切割划分。六月的50毫米,不知道拍什么。拍远的看不清,拍近的又没能到“怼脸”的地步,同时还毫无构图,除非景色好,否则甚至难称为是张刻意出门拍摄的照片;七月的75毫米,开始有了很大的改变。因为中长焦的它,可以尽可能的压缩眼前的环境,将嘈杂的事物尽可能剔除,留下自己观察的目标。在这样的焦距下,自己开始渐渐重视起来了构图,同时加以色彩的组合搭配,进而慢慢拍出了自己开始欣喜的东西;八月的35毫米,应该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和尝试,因为经过了两个月的东奔西走(真是没少走)以及无数的画册和摄影名家作品阅读后,终于开始对全名本为“街头摄影”的“扫街”有了全新的认识与看法。如果想要拍下“百家脸谱”,那就学内帮打鸟儿拍荷花的老(法师)大爷们一样,买它个超长焦距的变焦镜头杵在原地就好了。真正的街头摄影师,谁人不是在用28、35这样的定焦焦距配以构图来叙述“物与色彩的故事”。

但是,越广的镜头,就需要越仔细的观察身边生活的一切。眼前的每个细节都将成为瞬间中的一个碎片,如何将这些碎片以超凡脱俗的方式组合起来,几乎决定了最后的它是照片还是摄影。特别是拍人的时候,在北京这样既敏感又文化警觉度很高的街头,远比 IG 上那些国外的人文摄影或者国内乡村的街拍要难上许多。在这一过程中,我也被潜移默化的变得不如过往般的内向,甚而开始敢向五十岁(为什么……)以上的叔叔阿姨大爷大妈爷爷奶奶主动搭话攀谈。

“爷爷您这风筝飞的真高啊,您继续放着,我给您拍张照好么?”

“大妈,您这小狗儿真好看,我能给它来张照片儿吗?”

“大爷,您这街头理发配上这景儿,特别有味道,能让我拍一张吗?”

“不能!”

看来,还得练,远着呢。

( 国一日一歌,《時計じかけのカーニバル》,Depapep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