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0920(不是一个人)。

昨夜。在啪塔啪嗒敲击完每日博客后,突发奇想的站起身,转身猛然抄起相机,就迈出了家门儿。可还没来得及撞门,我就赶紧又折了回来。还在下雨,得拿伞。

彼时的天空已经彻底拉上了黑色的帷幕,在浑然黑色的背景下,淅沥沥不停的小雨的“身影”开始变得越来越长。雨滴不再是雨滴,而是在有些“延迟”的视角里,变成了一条条不长不短纵线。它们从上往下,也有的因为稍许的风看着有些倾斜,但就是这样的“它们”,将黑夜的前幕一道道割裂开来,好像百年前的胶片电影画面。

我一手撑着把透明的雨伞,一手紧紧攥着第一次和我出来看雨的相机。生怕它对这样的夜晚产生额外的恐惧。就这样,“我们仨”漫步在车水马龙的三里屯街头,互相给彼此壮胆。

对面的一对对情侣朝我这里走来,雨伞率先垂范,稍稍下移,用塑料透明布将我胆怯的双眸片面遮挡。有说有笑的人们与我擦肩而过,相机来了兴致,抬过肩膀架在鼻梁,用雨声掩护下的快门将欢笑存放。雨水随着时间的挪移,变大了不少,风也急了许多,我握住了伞把又攥紧了相机,用自己的身体将它们护住。于我们仨共同协力之下,围着宽大的路口,一圈又一圈的环绕,咔嚓咔嚓咔嚓,渐渐变得愈发有节奏起来,直到声音融进了雨中,化在了我的心坎。

原来夜晚下雨天的拍摄可以那么美妙。我一面擦着心爱的相机,担心它会生锈着凉,一面又去晾起了雨伞,害怕雨水让它的“透明”变得模糊。就这样,我在一个来钟头前的一次冷不丁的决议下,便又获得了又一种在雨里狂欢的新的选择。至于说,另一个选择?那肯定是雨里的奔跑。

但没想到,昨晚帮我洗刷掉短暂孤独的雨,整夜都在,未曾离开。亦或是说,从周日清早一直持续到了今晨,甚而“愈演愈烈”。望着窗外已然可以称为“中雨级别”的它,我露出一阵苦笑。就好像它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对我昨晚的洋洋得意,进行一番羞辱嘲讽。

说实话,真的差那么一丢丢,它就赢了。清晨的我从渐大的雨声中醒来,便已经紧锁起了眉头。从“是不是喝过咖啡,雨就能停?”,慢慢变成“又或者收拾完各种,雨就会小一些?”,可直到时间拨到了平日里出发的刻度,窗外“涛声依旧”。我不敢打开手机,去查看头上的雨云飘成了啥样,也不想就这么一直苦苦等待它的离去。一不做二不休,硬着头皮走出了家门。

眼前如此急促的中雨和下了一天一夜的坑洼路面,一齐联手,成为了过去这么多年中我晨跑出发时的最强劲敌。可不同于昨晚“三人行”的互相壮胆,今早的我只能孤军奋战。

我趁着手表的触摸屏还未湿漉到失灵,趁着鞋子还干干净净,趁着身体没有被秋风吹得战战兢兢,趁着节日还在酣睡的人们看不到如此狼狈的精神病……来吧,出发。我冲进了雨里,开始了特别的游戏。

“你不是一个人”,我以为自己的脑子被水浸出了毛病,可在如此被雨水声完全占有的跑步频道里,确实能时不时的听见这样的一句温暖呼喊。我望了望密集雨幕的前方,双眼却并没有被雨水打湿,因为长檐儿的帽子顶在头顶;我一次次躲过了地上的水坑,膝盖和小腿却没任何的抱怨抱恙,因为身经百战的鞋子套在脚上;愈来愈大的雨和随机的坑洼路面,都没有让呼吸和步伐失去韵律的节奏,因为发出BGM声响的耳机架在耳朵上……雨里奔跑的只有我,但我却又不是一个人。

就这样。在中秋小长假的第二天,我竟然在雨中获得了一整座公园。公园里的湖泊,成为了我的池塘;小桥,成为了私人走廊;花草树木,成为了个人园艺;天鹅野鸭,成为了家畜自养。这让我很难再责怪坚持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雨天,因为它今早的动机,很可能与昨夜相仿。还是帮我洗刷掉短暂的孤独。

我只是希望,“不是一个人”,可以稍微加点儿温柔。

—— “阿切!”

( 国一日一歌,《僕は空にうたう》,羊毛とおは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