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0518(失业风筝)。

由于腿脚远未达到“利索”的水平,我再次“三过家门而不入”,主动与朝阳公园大门儿失之交臂,选择了公园外场的四环辅路漫漫长跑。

这情景几乎与去年这会儿胫骨骨膜炎初愈时一模一样,一方面是十分胆怯到了公园儿里会被周遭的“男女老少高矮胖瘦”进行伤害力不强侮辱性极大的无差别打击,一方面则是因为从三月开始不收门票(年票)的公园儿即便清早也渐渐热闹了起来不如四环辅路的零零星星的机车清净。

总之,我开启了日复一日好像在逃避着“公园儿魔爪”的晨跑旅行,一个人(相对)安安静静地慢跑在四轮、两轮的机动车旁,耳中只有彼时的发动机与轮胎反复辗压柏油路的噪响,眼前只有一辆辆超我而去却不会对我形成“侮辱伤害”的车辆背影。

如果仅是上述这些不同,其实只消忍一忍那些“擦肩而过的挑衅”,而选择在相对静谧的公园儿中慢跑,反倒更加“陶冶情操”,那里有相隔一湖却能一览全貌的那座看不厌的中国尊,有绵长曲曲折折的林荫小路,更有今天鸭子明天鹅甚而丹顶鹤(瞎猜)的小岛……总之怎么都要比一条南北笔直的单调马路要强。

可是两条路线的决胜点发生在七八公里的地界儿,枯燥的四环路线跑至约莫七公里时,便可以进入到一个清早几乎没有车辆的停车场了。这个工作日早上十分空旷的地方,绕场一周恰好四百来米,独自一圈圈下来,就好像在晨跑训练的末了给自己加了个“田径场”的“小灶”。特别是在这汗水已经肆意直流的季节,一圈比一圈带劲儿。

朝西跑时,远处有朵朵白云在向我招手;朝南拐后,在鳞次栉比的高耸大树间隔里有着中国尊时隐时现;朝东方向,四环高架桥上的汽车慌忙的驶去赶着打卡;朝北望,一个个穿着运动服的人们正穿过“田径场”走向公园儿。我畅跑在柏油路铺设的这个四百米田径跑道上,一时间竟然完全忘记了过去这里清早的那些绝对常客。—— 风筝,还有操纵它们翱翔的大爷。

曾几何时,过往的这里完全不能算是个可以随意奔跑的“田径场”。抬头远眺的天空之上是数不胜数的风筝,它们有大有小,或是展翅的雄鹰,或是飞翔的大鸟,或是本不该升空的地面动物,或是逼真的UFO与飞机大炮。它们单兵作战,绝不会结伴而行,每支风筝都盘旋徘徊在只属于自己个儿的空中领域。只见它们之下,是利用高超技术操纵着它们的年长男子,一水儿的大爷,或戴着墨镜叼着烟手舞足蹈,或顶着久经风霜的卡车帽眯着眼朝向天空高傲微笑。

这般情景下,哪儿还能有我的容身之地,光是猝不及防的躲避那些纵横交错的风筝线缆,就已经耗去了我大半儿的双眼专注力。于是乎,在可能随时“碰壁”的停车场,我只好不断缩减自己的绕圈范围,从四百米变成二百米,甚至从二百米直接变成径直的避开穿过……但是各式各样的风筝,着实吸引着我的眼球,它们自由自在飞翔在空中的身影,让我由衷向往。

大概是某位领导“拍脑门儿”的决策吧。反正是将各种借口交织成为“不可反驳”的理由,最终将风筝彻底的从这里清走,最后只在停车场的几处角落留下了“巴拉巴拉安全的禁飞公告”,没有了风筝的天空顿时丢失了许多色彩,下面的车场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一圈两圈三圈,我思索着一边眺望空中自由风筝一边躲避眼前线缆的回忆,直到不断的嗡嗡声和鞭子的抽响,将我的视线转向了那不起眼儿的角落旁。啊,是风筝失业后用抖空竹再就业的那群大爷们。他们终于不再需要为了空中的风筝而在地面上互相保持距离,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一边儿欢笑交流着空竹心得,一边儿不忘对着地上不停旋转的巨型陀螺补上两三下儿鞭子。手里和地上的“玩具”,好像降落下来的退役风筝,用变形的方式重新点燃了大爷们的晨练火焰。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欢声笑语,我甚至开始羡慕和嫉妒起来。

“我先走了啊,明儿见了您嘞!”一个大爷率先跨上了他的二八车,挥手向剩下的老几位提前再见。“慢点儿您内,明儿个早上继续看您的表演!”另一位大爷打趣的招手答道。

风筝,失业,又如何?只要不输给自己,人生精彩的地方太多啦。 : )

( 国一日一歌,《友よ》,关西杰尼斯8。 )

——なぁ友よ

——人生って最高だろう?

——だからやめられないんだろ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