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一事#0327(忽然来去之间)。

周六的早上,拜些许轻度的感冒所赐,我强迫自己享受了一个不易的懒觉,待等自然睁开双眼,枕边的时钟已经拨到了七时过半,换算开来我甚至睡出了近九个钟头的时长,睡出了三十岁以来的PB,睡出了素来早睡早起方针的天际。

可惜了这北京的糟糕天气,始终脏不溜秋阴了吧唧,哪怕昏睡九、十点,也睡不到“太阳晒屁股”的境地,我一面啜饮着新购入的胶囊咖啡,一面在甘甜的咖啡回味中对着窗外胡思乱想。

待等上楼坐在划船机前准备开始运动,已经是又一个钟头过去的时候了。此时的窗外早已没有了一丝冬末的痕迹,哪怕停了暖气的房间大开着阳台窗,穿着单衣短裤的自己也全然感觉不到了”乍暖还寒“似的阴冷。

特别是阳台窗外正对着的柳树,就好像在昨日一天的春雨后吃了兴奋剂一般,疯狂的生长,嫩芽忽然满满的包裹起突兀的枝条,为我重新带来了冬季里绝对无法拥有的嫩绿颜色。

我一边曲着腿并伸长手臂调试着划船机的今日训练按钮,一边听到正前方的窗外平添出了不绝于耳的叽叽喳喳之声。是麻雀小鸟,一只两只三五只的纷纷落在柳树枝头,面对着我合唱着欢乐之曲。我盯着欢快的小鸟,开启了耳塞中的播客,启动了手中的划船机,荡起了燃烧卡路里的双桨之旅。

耳机中不断传来熟络的单口喜剧之声,今天聊的是辉煌而又神秘的玛雅。就在我聚精会神的专注在划船姿态和耳中的博客内容之时,才忽然发现窗外眼前的那一排我本以为老老实实的小鸟踪影,全然不见了。

在这(相对)漫长的等待它们归来的过程里,我跟着主持人们畅游在玛雅文明的历史长河中。从神秘而又玄学的玛雅历法,到好似外星农作的创造出了玉米植物,从根本没有发明出车轮却拥有建设了高度的城市文明,到从零起步的开创出玛雅文字及数学天文……如此长盛持续了五百年的文明,却在公元909年(大概),忽然之间完全的消失掉了。

听到这里的我的身体,也好像到达了某个特殊的时间节点一样,浑身上下忽然涌出了汗水,就好像里程不断前行的“双桨”从此刻开始才全权交由我的身体处置。

伴随着更加专注的播客倾听,汗水向体外迸发得愈演愈烈,但就在行将结束之前,那还未阐述出玛雅文明为何忽然消失的耳机却忽然间先行报告了没电……“小船”忽然失去了快速向前的动能,玛雅文明的“忽然之谜”也停止了解密,我也忽然回到了只有划船机噪响的现实里。

终于,我划到了今天“终点”,放回“双桨”,站起身重新回到了“岸上”,却发现刚才划船时忽然飞走的麻雀小鸟又整整齐齐的落在了窗前的枝条之上,重新叽叽喳喳起来。

就像不知道小鸟们何时归来,我永远也猜不透它们何时又会忽然离开,这和百年的玛雅文明忽然消失一样,都不可能等到什么特别的、特殊的时刻才以“里程碑”似的方式发生 —— 就是一下“忽然”。

自己的连续晨跑亦是如此呀,277天算是什么狗屁里程碑,不还是忽然的戛然而止,而在今日,这个我停跑的第68天,我早已习惯了不再去央求伤腿又着诸如10、20、50甚至70天时的什么忽然锐变。

可你说我这是妥协和放弃了吗?也不是。就好像树枝到了又一年的春天终会重新发芽、麻雀小鸟还会回来、玛雅文明也可能回到了母星、我也早晚能再次无痛的奔跑……一切来去之间,只是忽然。

( 国一日一歌,《如燕》,Olivia O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