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如雨。

周五的午后,从一早报社开过会然后回到了家。窗外天空的颜色,也从清早的晨光熹微,变到密布阴云笼罩。我时而坐直身子,时而托着腮帮,但眼神却自始至终的望向窗外,呆滞得像一只期盼主人早早回家的小狗。

顿时,乌云开始了较之前更快的位移飘舞,广场上的树枝也随其生姿摇曳。“终于要一场大雨了吧?”我嘴里嘟哝着,视线却依旧没有改变。

就好像我那一席话触动了某个天庭气象开关,霎那间,大雨滂沱倾盆直下。隔着窗户的我,能听到密集而厚重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疯狂击打地面,亦能听见不远处被大雨中断戏耍的孩童那逃离的呐喊。而我竟没有一丝迟疑的站起身,拿上把透明长伞,打开房门,径直走进了雨的怀里。

周围清脆的噼里啪啦撞击声从地面转移到了雨伞,又因为透明伞面的材质而转换成了似拨浪鼓的音响。我带着咚咚的鼓声,从小区踱步移到路边,几乎不再见到骑车的人影。雨愈来愈大,风也跟着加进来一齐耀武扬威,而我始终站住远望,开始了与远处高耸入云的中国尊长达半小时的对峙。脚底、鞋面、脚腕、小腿、膝盖……一一被风雨打湿浸透,而至此之上的身体却好像被透明长伞形成了隐形的能量保护罩,不受这狂风骤雨的丝毫影响。就这样我继续向远方凝望。

是何闲情雅致让我呆若木鸡的站在十字路口旁不肯离去,又有什么方法才能让我重新开始积极思考。我不知道……彼时的思绪就好像瓢泼大雨中的一粒雨滴,不知自己在何时被天庭下放,亦不晓得落地之后再朝哪个方向流淌。 —— 我们都迈进了专为捕捉平庸之辈的圈套,懒惰的以为听从命运随波逐流就是最好。

雨势毫不减弱,噼里啪啦和咚咚鼓声在无限安可模式中持续回响。下半年第一个自然月就在这样的雨里迎来结束,整年的二百多天记忆也就这么黯淡失色的变成了黑白存档。今年的我怎么过得如此窝囊,真希望这场大雨能带走所有乱七八糟的消极思想。

(雨小了下来,我慢慢走到发廊,挥剪如舞的理发大哥,虽带不走思绪,但至少能剪短恼人的发梢……今天听首来自“羊毛和花”翻唱的《 Don’t look back in anger 》吧。)

(七月,385K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