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大姨妈还少。

比大姨本来是想听歌的。周杰伦的歌,数十首的躲在iPad里,更理工些来叙述,是躲在位于主板的闪存中,若非遇到毁灭性的不可抗力,诸如山崩地裂火星撞地球,这些由音符组成的首首歌曲会一辈子滞留在7.9寸的金属平板中,直到被它们的主任听腻、听烦、生厌,才会随着几下删除消失在肉眼看不到的电子世界。

本来是想看风景的。难得搭乘早上八时有余的航班,难得遇到雾霾外的风和日丽,只可惜计算错了方向,朝南的飞机的左侧座位群无不被正东方的太阳照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都暴露在刺眼的阳光之下,细胞、皮肤、汗毛,无不在金灿灿的“手术灯”里由起初的兴奋转向躲闪般的萎靡。更不用提胆怯的眼睛了,双眸在持续不打折扣的照射下进入晕眩,转而向大脑深处的皱眉指挥室报告,整个头颅要么扭转180度看向右侧鼻毛冲出警戒线的大叔,要么只好妥协的合上遮光板。

本来是想瞧视频的。起飞前候机室,借着公司集团号那永也使用不完的流量下载了许许多多不激情的小视频。有操着英文带你游山玩水的华人Eddie、有日英双语带你走入一间间JiBiRu(手工啤酒)吧喝得语无伦次的由香、亦有一部片名《重新勃起》实则是坐在椅子上叨逼叨个没完的泌尿科大卫大夫… 可这一切都在飞机引擎需要轰鸣不断仨钟头的脑仁儿嗡嗡声中变得索然无味。

本来是想读书的。出门前书桌上,静静躺着昨日翻弄圆寸推子意外寻到久久未读的村上小说,《挪威的森林》——那也是我最爱的他的一部。没有且听风吟日记般的杂乱无章,没有天黑之后里不修边际的科幻,亦没有袭击面包店的短,也不会1Q84那么长,只消淡淡的与村上君随着白纸黑字一起进入回忆。且慢!许久未曾翻阅的记忆变得模糊,但也时有时无的一段段闪现。——“她最后死了?他们又从哪里开始?”随着文字一段段消融脑际,一幕幕回忆被诊断成幻想。小说伴着我自己的残存和村上君的完整一同前进,这种否定我和肯定村上同时进行的旋律搞得我一时晕头转向。

于是乎,不听歌,不看风景,不瞧视频,不读书的我,依托昨晚酣睡不多于四个钟头的大脑终于进入了久别的敲击文字的白烂状态。这种状态在过往的两个月里,比大姨妈还少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