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我的第一次北马。

已经过去一天的时间了,但北马的阴云就好像北京持续的雾霾一样仍然在我心中久久挥散不去。

10月19日,我极其兴奋的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北马,当然这也是我作为跑马新人五个月来的第四次全程马拉松。

要知道自从去年11月开始跑步至今,我极少休息,甚至春节期间我也仅仅因为大年初一的一场宿醉只暂停了初二一次跑步。在6、7、8最热的三个月更是天天10~15k的前提下周周半马外加刷了回二环。也许这样的跑量在多年坚持长跑运动的前辈身上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对于一个高考都找关系办“免体”的210斤胖子面前,早已深深的埋下了迟早要还债的炸弹。

果不其然,从9月20号衡水马拉松PB归来的我就被集体爆发的伤病彻底驯服了。左腿髂胫束,右腿髌骨和足底筋膜炎通通上门讨债,每日拖着沉重的双腿上班时还会被同事嘲讽几句“跑步不是越跑越健康吗”之类云云。

但是北马对我太重要了。这是我2014年的收官之战,更是在家门口儿纪念自己因为种种个人原因而开始跑步一周年的最好舞台。所以,我必须为之战斗。

衡水归来,我用椭圆机和网上学来可能并不科学的HITT代替了身体无法正常进行的跑步训练。前往医院看腿伤并且在跑团前辈的建议指导下坚持每天泡脚踩网球和酒瓶子。通过十一两次短距离10k奥森试跑和单单轻微疼痛后,我渐渐找回了信心。

10月19号终于还是来了。清早一觉醒来,准备好各种比赛用品,我的皮肤是对膏药极度过敏的,每次忍不住疼痛贴完膏药,所贴之处都会红肿起来,贴什么形状红什么样,无论什么膏药的品种,但是在临出家门前还给左腿和右脚都贴上了膏药。我甚至想到了灌篮高手里的赤木刚宪,给自己鼓劲,只要跑起来了全神贯注就会忘记脚伤。

我在这里不想讨论也没有必要和不跑马拉松的朋友争执这样的雾霾天是否应该坚持,跑步不是我的业余爱好,而已经成为了生活,他们不需要理解,因为压根儿他们就管不着。北马如约进行,我站上了起跑线。

开始了,我跟着破4的跑团前辈开始向自己的第四块马拉松奖牌发起冲击。起初的热烈气氛和紧凑向前的配速全然让我无暇顾及身体上的疼痛,一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超越一切完成既定目标。

但伤病确实没有离开我,在8.5k后,我渐渐开始感觉到了右脚掌传来的次次阵痛。我低下头,像衡马时一样对着不争气的右脚骂了几句脏话,但是它全然不顾我的激将法变得更加无法发力。

一米、两米、十米… 我无助的目送领跑的小林哥和狼哥越来越远,我知道一个人的马拉松在距离起点9k的位置开始了。

我降低了配速,变换小步频微向前倾的跑姿,以430完赛作为底线开始了自己的节奏。右脚疼,就把力量更多集中于左腿,但是没想到自己却为身体伤病的更大爆发埋下了导火线。

半程,两小时顺利通过,当我还在暗自庆幸pb尚可争取时,左腿髂胫束给我的天真乐观敲响警钟。其实对于疼痛我一向挺能忍的,但是这次突如其来的痛感让我差点左倾倒地。

我近一步降低了配速,看到右侧跑团的达成哥超过却无力追赶,压低了帽檐,只目视前方10米距离,不与观众交流眼神,需要自己做的有且只有全神贯注的向前迈步。

左腿的疼痛感愈发强烈起来,甚至失去了弯曲的基本功能。我也渐渐变成了左腿点一下地,便迅速换到右脚的瘸子跑姿,这个时候我的右脚足底筋膜炎已经完全没感觉了,或者说,脚已经跺麻了。

接下来的路程,我看到了跑团430方阵的前辈们,又眼瞅着他们一个个跑远,我打开耳机里灌了鸡血的音乐,用一种好像单腿儿蹦似的方法加速,这个时候,我的完赛底线已经降为了5个小时。

在路人看来很坚强很牛逼的这种跑姿,实际上体验并不好受,如此蹦跶左腿自然是疼痛减少,但右脚掌酸痛的开始蹬地的力量都没了。

即便我的双手仍然像村上春树说的那样“马拉松要跑下来”继续摆动,但实际上双脚连10配速的快走都很难进行了。我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自己却在一厘一厘的前进,我放弃了接下来所有水战和补给,难受的恨不得蒙上脸。

从奥森出来了,我不能给跑团丢脸,更不能给自己留下冲刺的遗憾,我把剩下的所有力量集中右脚,只想换回些许对于自己尤为重要的宝贵尊严,哪怕真的只有一点。

感谢右脚,带我“冲”过了起跑线,感谢跑团的前辈朋友们在终点等待着我为我送上一万倍鸡血的能量。

我的第一次北马就这么结束了。一点都不光彩,但是也没有太多遗憾,因为我知道最后的15公里是如何扛过来的,但是我永不想再体验一回。

经过这次惨痛的经历,我重新开始审视自己,审视这一年来所谓的强迫症锻炼。这不是为健康而跑,完全是和自己赌气。

马拉松也好,跑步也好,没有胜者和败者,有的只有继续或者终止。
好在通过这次北马我没有退缩,反而意识到了自身的问题,所以,我会回来的,而且是绝对健康的回来!

雾霾终有散开时,心中对于北马的阴云亦是如此。
The Run Is Never Over.

2014年10月20日 写在第一次北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