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理发师,
一个平时左手除了夹香烟、握鸡巴就是拿梳子的剪刀手。
我的工作就是用洗干净(握完鸡巴)后的手去抚摸那些男孩女孩的头发,
然后用另一只手中的剪刀一下下一缕缕的告诉他们青春在一点点死亡,
时光再一秒秒流逝。
我是一个理发师,
一个用双手尽量掩盖和欺骗年龄和丑陋的剪刀手。
…
…
今天是周六,和往常周末一样客人很多。
多到满眼都是头发,满身也都是不知道谁的头发,
还好头发不能传播遗传信息,否则会有大票女子因为理发而肚大。
当然这也是我拿起剪刀从业之前一直的误区。
日落黄昏,除了正在烫爆炸头的欧巴桑,店内的客人少了许多。
我走出店门点上一支烟,抖弄抖弄身上的发渣。
夏至后能有如此凉爽的微风,实属不易。
我吐着烟圈,放松着比撸管还劳累的双手。
每个烟圈飘向空中即将消散之时,我都把它们当作一个个蜡烛许愿。
保佑接下来到晚的活儿少一些,即便多起来,也请来多一些美女。
在我看来抚摸少女的头发和偶尔触碰女孩儿的脖颈是理发师注定的福利。
…
掐掉烟,我回到店内。
欧巴桑的头发烫的差不多了,还剩一些修剪。
我想给她剪难看一点,这样她以后就会很少来光顾这里,
基数的减少,会带来优质少女入店的比率。
这是我残缺记忆中残缺数学课留下的残缺理论。
但作为一个理发师,
成功用各种颜色的头发成功遮住欺骗顾客的内心,是我的使命。
…
这个时候,一个穿浅蓝T恤的熟悉男子推开玻璃门走进店内。
他见到我便送上熟悉的招呼笑容。
我一眼便可认出他,
因为他这三年的青春,是我一刀刀剪下去的。
…
这个人很少说话,沉默寡言。
即便有我的电话号码,他也从不电话预约。
好像我的电话存贮于他手机内的意义仅限于方便他可以寻找到我。
今天的他毫无例外的坐在等候的沙发上呆呆的翻着杂志看着手机,
我们在正式理发之前是不会有其他眼神交流的。
我告诉他,需要再等半个小时,
他告诉我,没事不着急。
这是我们每次见面的固定程式。
…
三个礼拜到四个星期,
他光顾这里是极其有规律的。
偶尔的一次理发攀谈得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女友,
因为异地的他们一个月才能见面一次。
…
欧巴桑变成了稍显年轻的欧巴桑,
和往常一样,她都会对着镜子布拢下蓬蓬的发梢说句,
好看吗?这次比上次好看吧?
嗯,好看,比上次好看。
我也总会违心的回答,
因为,按照她的路线,总有一天她可以超越林青霞张曼玉梅艳芳钟楚红。
…
换做他上座了,
我俩之间没有其他顾客间理前的询问交流,
我知道他需要怎么剪,
他也知道我会怎么做。
我们需要的就是经过一个不长不短20分钟的工作流程。
中间,他会寒暄天气,我会闲聊问候,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感到尴尬。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雇主与雇员,朋友与朋友。
我想,如果这种关系一直保持下去,
有一天可能会成为一种习惯。
一种好像女孩儿每月大姨妈一样的必须。
…
剪好了,他会送上谢谢,而不是“好看吗?英俊吗?”之类的屁话,
因为我和他心里都明白,每次20分钟后的改变,只是变回3周前的模样,没有更多。
三年了,岁月和工作在他二十多岁的脸上也留下不少痕迹,
但不变的笑容是抵御逝去青春最好的盾牌。
总有一天,他会要求另一个发型另一个改变,
我也还是会用洗干净的握过鸡巴的左手去一下下一缕缕的告诉他青春在一点点死亡,
时光再一秒秒流逝。
我是一个理发师。
一个用双手尽量掩盖和欺骗年龄和丑陋的剪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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